“少奶奶说的是,不过少奶奶这场高热发的时间有些太长了些,如今虽然退热了,但是请允许老朽给少奶奶把脉一下,确认一下少奶奶的高热是不是已经完全退去了,然后再根据少奶奶的脉象,给您开清热纾气的药方子,少奶奶认为可好?”
“嗯,范大夫说的在理,那就有劳范大夫了。”
江暮烟对这个胖墩墩的范大夫显然还是比较有信任感的,顿时就从伸出自己的一只手,冲着范大夫微笑着。
范大夫也立即就小步的上了前,屁股都未敢在床沿坐下,而是半蹲着,伸手就开始给江暮烟探脉。
不多时就微有喜色的睁开了眼睛,“少奶奶,您如今的脉象平缓有力多了,正是元气恢复之症,高热应当不会再复发了,如此这般,老朽就放心多了,可以给少奶奶开清热解气的方子了!”
“好的,多谢范大夫了!”
范大夫又是谦虚的推诿了两声,然后就冲着裴羽钦行了个礼道,“老爷,少奶奶已经无碍了,只要好生调养,不出几日,便能恢复康健的身体的。”
“很好,那就有劳范大夫好生的出几个食疗的方子吧。”
“是,老爷,老朽告退了。”
“嗯,范大夫辛苦了,这个月薪俸在原来的基础上再多加十五两,只要烟儿的身体调养好了,以后范大夫的薪俸就比照这个数字发放!”
裴羽钦淡淡的这一句话,顿时让胖胖的范大夫脸上,真正露出了绝大的欢喜之色,本来就看着和善的笑容,如今更是笑的宛如弥勒佛了。
连走出去的脚步,都仿佛轻了几十斤一般,让江暮烟也不由觉得有几分好笑。
看来这一次她的风寒严重,还昏迷了的情景,把府里的这些个供奉大夫也给吓的不轻。
这种情况,就有些像皇宫里的御医,治不好娘娘和公主们的病时,那种战战兢兢的感觉是一样的。
区别在于,这里是裴府,裴羽钦就是这里的皇帝,而他这么的长时间的守候在她这里,何尝不是代表了他对她的重视?
如裴羽钦这般的一个商业大家族的家主,估计不会比在现代的,身为一个大集团总裁的爸爸轻松。
如此看来的话,他的时间是何等的宝贵自然是不必多说的。
江暮烟想到此,看着裴羽钦的目光又不由自主的不同了,添加了几分她自己也不知道的恋慕在其中。
而裴羽钦却敏锐的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不由再一次错愕了。
红月也看到了自家小姐的眼光的不同,心中惊骇不已。
之前她不过是怀疑小姐对老爷有着异样的心思,却没想到,这才多久,小姐竟然胆大到就在这刚醒不久的时间里,就这么对老爷流露出来了,这,这可如何了得?
万一老爷暴怒的话
红月简直不敢想象那样的场景!
小姐会不会被当成不知廉耻的荡妇被遣出裴家去-浸-猪笼?
因为她比谁都看得清,老爷看小姐的眼里的疼爱,是真正的长辈看小辈的疼爱,并不夹杂男女情感在其中。
而且老爷为了已故的夫人,已经守鳏了十七年了,连一直被认为迟早要被老爷收房的湘姨娘,这么多年也没能当上真正的姨娘,就可见老爷这人重情专情到什么程度了。
小姐什么人不好喜欢,偏偏恋上老爷这样重视伦理亲情的对象,这下可糟糕了!
红月这厢急的有如五内俱焚,也顾不上做为奴婢要装傻弄愚的本分,顿时就一个劲的开始冲着江暮烟打眼色了。
可惜江暮烟完全没有看到红月的着急和暗示。
而当事人裴羽钦呢?
其实他的心中并没有红月所担心的那般震怒,惊是肯定有的,但是怒却不知怎么却无法生出来。
也许是因为从之前江暮烟还在昏迷中,叫的最多的名字,便是“爸爸”和他“裴羽钦”三个字上,他就隐约感觉到了些什么。
但是只是不敢肯定而已。
现在,爸爸两字他已经知道那是在叫江暮烟已故的父亲中书侍郎江辉山。
那剩下的那个自己的名字,江暮烟叫的次数那么多,却绝非是因为她尊敬自己犹如她的父亲那样的感情。
这样的认知,裴羽钦早就在当日江暮烟拒绝认他当义父时,就明白了的。
那么如此一联想,他本就是聪明慧绝之人,举一反三之下,再要装不明白都难!
现在,江暮烟竟然毫不避讳的当着红月的面,就敢于用这样恋慕的目光看着他,裴羽钦心里一方面佩服她的直白,又惊讶于她的胆大。
要知道她如今的身份,怎么也还算是他的儿媳,在他一日没有宣布他们已经解除婚约的事实时,那她的身份就不会有什么改变。
她如今这般看他,就不怕他因为厌恶和怀疑她的品行,而直接把她赶出裴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