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丁剑把手里的枪扔在了记凤翔面前,冷冷的看着那几个还捂着手腕的青年说道:“我跟你们走。”
“儿子……”叶红忽然声嘶力竭的喊了一声,挣开高锦的手向丁剑跑去。
“不许动!”丁剑的枪掉在地上的时候,一个青年已经把他自己的枪捡了起来,对着转身看向叶红的丁剑大声吼道。
丁剑回头,轻蔑的扫了那人一眼,继续迈步迎向奔扑而来的叶红。可就在他刚抬起脚的时候,心里那种预感再次升起。当下身子一扭,倏然间便离开了自己刚才所处的位置。
“砰!”枪声果然响起,可是原地已经没有了丁剑,子弹的目标却在这霎那的变化中变成了叶红。
“妈……”
“叶红……”高亚楠和高锦同时大声惊呼。可惜他们的距离实在太远,根本就不可能来得及施以援手。叶红飞奔中的脚步哪里能够说停就停,看着迎面飞来的子弹,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恐,可随即扭头看向丁剑,大声喊道:“儿子快跑。”
“妈!”叶红那撇来的一眼,让丁剑心碎欲裂。他知道叶红对自己好,但却从来没有想过,在这生死关头,叶红想到的不是她的丈夫,不是他亲生的儿子,而是催促自己快跑。这种恩情,怎么报答?
“红红……”看着那子弹距离叶红越来越近,叶老眼前一阵模糊,仰头倒了下去。高锦高亚楠同时向前扑去,虽然不可能挽救,但这是人们的本能。
“嗖!”丁剑纵身扑出,竟在那子弹击中叶红的前一霎那扑到了叶红身前。噗的一声轻响,子弹钻入丁剑后背。
“儿子……”看着挡在身前的丁剑,叶红陡然发出一声悲鸣。丁剑正正的看着脸色苍白的叶红,忽然咧了咧嘴,轻轻的笑了:“妈,求求你别对我这么好,我……”一丝鲜血慢慢从他嘴角溢了出来,让他发出一阵轻轻的咳嗽。
“啪!”叶红忽然一巴掌抽在了丁剑脸上,打的丁剑身子一晃,摇摇欲倒。嘴角的鲜血越流越多,不断的滴落在他胸前的衣服上,化成一朵朵红艳艳的梅花。
“儿子……”打完丁剑的叶红突然泪如雨下,一把抱住了丁剑:“你傻呀,妈不是让你跑的嘛,你怎么就不听话呢?你傻了,你傻了呀……”
“咳咳……”丁剑费力的咳嗽了几声,可她的眼睛仍然钉在叶红脸上:“妈,别哭,哭了就不好看……”
“你别说话……”看到丁剑一说话嘴里就往外流血,叶红慌忙用手去擦拭丁剑嘴角的血迹。可丁剑却是抓住了她的手,费力的说道:“妈,儿子求你件事……”
叶红拼命的点头:“你别说话,妈什么也帮你……”
“忘了儿子吧,那样……那样,你就会很开心……”说到这里,丁剑再也没有了一丝力气说话,他用力瞪大了眼睛,可是叶红滂沱的泪脸却在他视线中渐渐模糊。
“我要死了吗?”丁剑心里默默呢喃。他的眼前,伍琼、秦小柔、冷俊等人的俏脸依次闪过,一个个笑吟吟地看着他,似乎他是在追逐她们,只是怎么也追不上。
“小剑,今年考了第几名啊?”姐姐的声音忽然在他耳畔闪过。父亲的咳嗽声又似乎随之响起,模模糊糊中,母亲似乎端着一碗面条来到了面前:“小剑,快吃,妈给你弄了荷包蛋,吃了以后感冒就好了。”
“叔,给你吃糖……”丁超的小手似乎举到了面前,那张开的小手心里,有一块还没剥开的奶糖。
“什么,这成绩是你考的?你又骗我是不是,看老娘不打死你?”林君又在拎着擀面杖大呼小叫。董伟嘻嘻哈哈的跑了过来:“老大,告诉你啊,我刚在这里挂了个马子,很漂亮的,不信?不信你自己进去看看,告诉你啊,这妞床上活老好了……”
“大哥哥,我漂亮吧?哼,就不让你看,馋死你……”王小梅叉着腰仰着小脑袋,很骄傲的样子。
一个身材娇小的少女迈着小步来到了面前,弯着腰说:“您回来啦,让我服侍你脱鞋……”
“这是谁?”丁剑傻傻的看着面前俊俏的少女,脑子里一片模糊。
“我是酒岛美子啊,哦,对了,你喜欢喊我晴晴的……”少女仰着小脸,脸上一副谄媚的笑容。
“酒岛美子?欧阳雪晴?对呀,你是岛国的小美女,哈哈……来,让哥抱抱,哥这就给华夏的男人长长脸……”丁剑淫笑着伸手去抱酒岛美子。
“不让你抱,你来呀,你抓住我就让你抱……”酒岛美子嘻嘻笑着转身就逃,丁剑气得哇哇大叫:“别跑,老子还没吃了你呢。我要为国争光,哈哈……”
“动了,动了,他动了……”一个低微的声音模模糊糊的传入丁剑耳际,丁剑心说老子他妈这不还没动呢吗?谁吵吵呀?咦?美子哪儿去了?怎么一会儿就不见了?
“喂,醒了吗你?醒了赶紧睁开眼……”一个很不客气的声音再次传来。丁剑听了心中大怒:“妈的,谁他妈说话这么不客气啊?”他用力睁开眼,却被突然闯入眼帘的阳光照射的一下眯上眼睛:“谁他妈这么缺德啊,拿这么亮的灯照我。”
“赶紧睁眼……”
“你不要这么大声,病人刚刚苏醒,需要静养。”一个很好听的声音加急的响起,似乎是在组织刚才那人说话。
病人?刚刚苏醒?丁剑脑子一阵迷糊:我这是在哪儿?他想摇摇头,让自己的脑子清醒一些,只是身子刚一动弹,一股钻心的疼痛从后背传来,让他的眉头不禁微微一皱,发出一声细不可闻的闷哼。
“你不要动,你的伤口刚刚缝合不久,不能做剧烈运动的。”还是那个好听的声音没接着一直微软的小手伸过来,轻轻的为他擦去了额头上的冷汗。
丁剑终于想起了叶老寿宴的那一幕,仿佛又看到了叶红那泪流满面的脸颊,不由低声喊道:“妈……”
“哈哈……”一阵大笑生命蓦然响起,接着又说道:“小护士,这小子烧糊涂了,喊你妈妈呢,哈哈……”
“唰!”丁剑终于睁开了眼,入目处,是一张粉红的俏脸。丁剑的目光在那张脸上停留了片刻,却随即看向别处,他想看到叶红,或者说是高亚楠。只是他看到的,却是两个神情冷漠的青年,还有一个站在远处正狂妄地大笑。
“你醒了,太好了……”那张脸上浮现出一层笑容,看上去很是欣喜,只是让丁剑失望的是,那张脸距离他越来越远,就像那梦中的所有人一样,都渐渐的离他远去,一个都没留下。
“不要走!”丁剑伸出手去,拉住了一只细细的手腕。
“哎呀!”惊叫传来,原本那个正在狂笑的人忽然一步跨了过来,在丁剑手腕上狠狠一敲:“妈的,这个时候还想着调戏小护士。”
手腕上传来一阵剧痛,但是丁剑却好像没有感觉,仍是静静的看着那小护士,许久才缓缓说道:“谢谢你,护士。”
“不……”小护士有些惊慌,忽然端着什么东西快步跑走了。等她的背影在门口小时,。丁剑的目光才转向那几个神情冰冷的青年,冷冷的问道:“你们也是拿什么军纪委的?”
“闭嘴!”随着呵斥声,一个硕大的拳头砰地一声砸在了丁剑胸前。丁剑胸口一闷,一股热流向上撞去,噗的一声,一口鲜血喷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