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心放松,眼角眉梢也都有着如醇厚美酒般的醉人温柔,内里还藏着一点骄傲,这份骄傲因小徒弟的优秀而来。
不足百年便离化神只有一步之遥,实在世所罕见。
棠明辉被夸得不好意思,他傻笑两声,而后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梅涯九,盯着师尊的薄唇目光灼热,“那师尊不给我个奖励吗?”
他还记着闭关前发生的事,心心念念想讨个吻。
“奖励吗,我想想……”梅涯九边思忖着,想起小徒弟头发还湿着便将手移到他的发顶,灵力涌动,一下子将他还湿着的长发烘干,“怎么不将头发弄干?湿着不难受?”
他话里虽带着不赞同和一点责备,但语气并不重。棠明辉一点不怕他,闻言摸摸已经干了的头发,不好意思道:“不小心忘记了。”
不过随即他又挺起胸膛,笑嘻嘻的撒娇:“不过也没关系,这不有师尊在嘛。”
梅涯九顿了顿,屈指一弹他的眉心,好笑地看着小徒弟捂住被弹的地方,故作委屈地看着他。
他微摇头,磁性的好听嗓音里也含着一点笑意:“奖励吗……许你第二次出岛,而且是独自不限时间的外出,这样可好?”
“唉——”棠明辉拉长了嗓音,小脸皱成一团,摆明了对这个奖励不太满意。
能出去玩是很好,但自己一个人去就没什么意思了。再加上他现在还有其他更想要的东西,这个奖励他就实在看不上了。
棠明辉眨着水汪汪的黑眸,视线在梅涯九唇上绕了好几圈,他欲言又止,想暗示又不知该如何暗示。
他总感觉自己其实可以大大方方直接说,或是直接亲上去,但又感觉有哪里不对。
棠明辉绞尽脑汁想了想,好像是身份不对?感觉师徒不可以。
而且他模模糊糊知道那处的吻是特殊的,是特别特别亲密的只能对一个人做的行为,不能乱来。他和师尊之间还缺了点什么,偏偏缺什么他一时半会想不起。
棠明辉纠结地揪了揪头发,他急的心里团团转,吭哧吭哧半天才挤出几个字:“奖励换一个好不好呀?”
软乎乎的声音,渴望而不自知撒娇祈求的目光,更别说他长大以后长开的五官如同被精雕细琢过一般,精致漂亮的夺目逼人,没人面对这样的他能不缴械投降,梅涯九也是如此。
他心软的一塌糊涂,同时也无比享受小徒弟依赖渴望的目光,这让梅涯九不禁有点心虚,真心开始琢磨给小徒弟什么奖励好。
出岛一事不管有没有奖励,梅涯九都会要小徒弟出岛历练。
如今小徒弟修为有了,就差多多历练,经历生死间的厮杀,将斗战水平也提上去。
要知道修为和战力是两码事,修为高的打不过修为低的和修为低的越阶击杀修为高的,全都经常发生。
若非有劫难在小徒弟头顶压着,他自身又无法确保一定不会出差错,而且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梅涯九也不想就这么放小徒弟出去历练。
但想提升战力,唯有战斗一途。而且唯有小徒弟自身实力强悍,方能无惧任何劫难。
所以无论梅涯九心里有多不愿,也只有放手,让雏鹰自己翱翔。
不过在那之前,梅涯九想他确实可以送小徒弟一份特殊的礼物。
梅涯九捏了捏小徒弟的后颈,他垂下眼,声音也低了几分:“奖励……在你身上留下我的标记可好?”
他不确定小徒弟是否愿意接受,毕竟这着实有些离经叛道了。
刺青印记这东西在当下大多都代表奴印、罪印等等,要么显示印记加身的这人低人一等,要么代表该人犯下过大错等等。总而言之在大多人印象里不是什么好东西,即使梅涯九没有那个意思,若被他人看到总难免误解。
梅涯九见小徒弟瞪圆了眼,愣愣看着他,不禁心下一沉,果然还是不愿吗?
但他却克制不住自己内心深处涌出的渴望,他渴望在明面上,在小徒弟知晓的情况下,在他身上留下象征着自己的特殊标记。就像兽类通过舔舐、抓痕之类的方式圈地盘,宣示自己的所有权,并以此警告其他同类。
这份渴望烧的他口干舌燥,深邃幽暗的黑眸深处也燃起了一簇火焰,这火愈燃愈烈,原本只是灵光一闪的主意,现下却是他无论如何也不想放弃的愿望。
梅涯九拈了下手指,开始思考该怎么说服小徒弟。
但不待他开口,棠明辉就先扑了上来,他抓住梅涯九的衣襟,眨着湿漉漉的双眼猛点头,迫不及待道:“好呀好呀!”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听到梅涯九这个主意便全身心的雀跃了起来,由衷的喜悦到亢奋,连身体都情不自禁的颤栗,让他不得不依靠住师尊才能站稳。还有淡淡的怀念在心尖上涌出,叫他一双明亮的黑眸变的湿润,心下不仅没有半点抗拒,还恨不得现在立刻马上达成。
这下轮到梅涯九愣住,即使他也同样迫不及待,还是把标记这事又详细讲了一遍,反复确定道:“如此你也当真愿意?”
棠明辉重重点头,他声音清脆,咬字清楚:“愿意!”
他知道师尊没有那些意思,刺青不为折辱,倒不如说更像是——爱的象征,感情深厚的象征。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他是打从心底如此认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