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今天多了个意外。
不论是遇到这只小猫,还是西戈的异常,亦或是他最后做下的不像是他会做的决定,通通都是意外。
一连串的意外相合,让阿瑞斯这株枯木上生出了全新的枝桠。
*
见不会被送走,棠明辉放下心来,他将小身子一团,稳稳当当趴在阿瑞斯的掌心上不动了。
叫这个坏蛋之前想送走他,他要把他的手当窝!
累死他!
白团子哼哼唧唧地抱紧自己。
折腾半天,这具身体早已疲惫不堪,棠明辉的眼皮越来越沉重,直到彻底合上,不愿睁开。
阿瑞斯将手放在腿上,默默注视着掌心上的小奶猫打了一个哈欠,它蜷在他手上慢慢闭上眼,而后打起了小呼噜,毛绒绒的小身体也随着呼吸一起一伏。
手心上温热绵软的触感,来自另一个鲜活的生命。
阿瑞斯有生以来还是第一次与这样无害的小生命如此亲密接触,甚至可以说亲密到亲昵。
它那样小,小到他能捧在掌心,也小到他轻轻一握,就能轻易夺走它的性命。
在如此绝对的实力差距下,它也敢放心在他手上酣睡,对初见的人类就交付信任,这小奶猫怕是有点蠢。
若是聪明,就不该离他这么近。
西戈也安静下来,虽然很想舔舔心爱的奶猫,但他也知道不能打扰小家伙的休息,只得乖乖趴在座椅上守着熟睡的小团子。
阿瑞斯这时想起了反抗的精神体,他决意给不听话的精神体立立规矩,冷声道:“西戈,在你没反省前不用出来了。”
精神力随之一动,凶悍地扑向西戈。
西戈完全来不及反抗,就被本体强行镇压在精神海深处。
关自己的精神体禁闭,阿瑞斯大概也是有史以来第一个。
诺娅不禁担忧道:“主人这样做,精神力不会受损吗?”
“不会。”阿瑞斯同样闭上眼养神,离回到他的府邸还有一段时间。
诺娅于是沉默下来,接下来的路程也都在沉默中度过。
这样的沉寂正是阿瑞斯所熟悉的生活。
快到目的地时诺娅才再次出声:“主人,您的手需要放松按摩吗?”
阿瑞斯手指动了动,他感受着掌心里小猫规律的呼吸,闭着眼道:“不必。”
“主人,需要移走您手上的动物吗?”
“不必。”
诺娅有时不仅贴心过了头,也好奇过了头。
抵达目的地后,她见阿瑞斯仍保持原姿势不动,不禁问道:“主人为什么不移开它?您的手不酸吗?”
刚唤来轮椅的阿瑞斯顿了顿,捧着奶猫的手确实有些僵硬酸麻。
他淡淡道:“忘了。”
诺娅想起了另一件事:“主人不给它起个名字吗?诺娅该如何称呼它?”
阿瑞斯捧着掌心里的小猫挪到轮椅上,就是这样的动静也没能吵醒掌心里的白团子。
他看看白团子,回绝了诺娅,“随你怎么称呼。”
在阿瑞斯看来,为另一个生物命名是件非常神圣严肃的事。
那意味着他接纳了这个生命,确立这个生命为他的所属物。
二者之间紧密相连,由他亲手给他们之间牵起一道密不可破的羁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