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为什么这么说?”山姥切被指责后第一反应就是心虚和羞愧,脸都有点红了。
他们本丸里有审神者的日子比没有的要少很多,许多安排确实都是付丧神们摸索着乱来的,等春川树当了继任审神者后,也没怎么好好上过培训课,也没重新安排过他们,都是由着按他们原来的章程来的。
髭切指点道:“本丸的近侍最好不要频繁轮换,因为近侍兼任队长,要决定出阵的路线、战斗阵型,御敌受伤后是继续追击还是返回本丸,这些领导才能并不是每一个刚被召唤的付丧神都具备的,要经过锻炼。而且,要统领其他付丧神也要积累威信。”
山姥切国广觉得髭切说得特别有道理,干脆拿出了笔和本子,认真地把髭切说的话都记下来。
“负责文书的最好能够清楚过往每次的文书内容,照顾审神者起居的付丧神也不宜总是轮换,因为他必须熟悉审神者的生活习惯,做到不用他多费口舌就了解到他想要什么。做厨房工作的要选厨艺好的,总不能让审神者每隔几天就吃不可心的饭菜。除了能增加属性的切磋、畑当番和马当番,大家都必须要参与的出阵和远征,其他内番最好都按照付丧神的能力将人选固定下来,这样才有利于精益求精。”
“……你说得对,”山姥切去过时之政府和万屋几次,他接触过的审神者确实不怎么更换近侍,身边如果只跟着一个付丧神,好像就是恒定的那一两个,山姥切国广说,“我会和主人谈谈这些的,谢谢你的指点,髭切殿。”
“没关系,别客气,这里现在也是我的本丸嘛,我当然希望它能变成最好的本丸了。”髭切温柔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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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髭切和山姥切交谈时,就像山姥切所料想的那样,药研也在向他的兄弟们科普关于现任审神者的一切。
听说了药研现在的特殊技能是复活亡者后,前田藤四郎垂着头,摆弄着自己小披风上的穗子,小小声地问:“那、那个……药研哥,你、你能不能复活主……”
小短刀突然意识到,能被他称之为主人的那个审神者,现在已经不再是他记忆里的那个人类了。他棕色的眼里蓄了薄薄的一层泪水,仰起头来渴望地望着药研藤四郎。
“我是说,你能不能复活寿屋大人呢?他、他死前说过,他很想要回家,他、他还说过很后悔来时之政府做审神者,还召唤出了我们……我、我很感谢春川大人救了药研哥,还有我们大家,我、我不是……我只是希望寿屋大人能有机会回家去……”
一期一振拍了拍前田的肩膀,掏出手绢来帮他擦了擦眼睛。
药研叹了口气,“我不能……我只能复活刚刚死去的人,没办法复活已经死去许久的人。”
粟田口的部屋里传来小孩子压抑的哭泣声。
对于山姥切他们、甚至是药研和平野来说,他们在寿屋死后已经作为付丧神生活过一段时间,虽然也会悲伤,但也已经接受了前任审神者死亡这件事。可其他藤四郎们一直被封印在本体当中,前任审神者的死对他们来说就像是昨天发生的事。
可是当他们终于被放了出来,寿屋大人好像一下就被其他付丧神抛在了过去。他们身在一个很棒的本丸,可以预见未来的生活会过得快乐,可是带领着他们、直到临死前都不曾背叛丢弃过他们的那个主人,却再也没有未来可言了……
“呜……为什么会这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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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好几个小短刀都哭起来之前,他正在自己的房间里抱着猫和鹤丸、萤丸打游戏。
没有一期一振的帮忙,菜鸟们只能玩点简单的小游戏。压切长谷部在旁边负责给审神者投喂草莓。
虽然春川树比起水果来更喜欢薯条冰激凌和巧克力,但这些草莓是左文字家自己种出来的,是他们在春川树到了这座本丸后特意种给他吃的,在生长过程里吸收的是春川树的灵气,吃起来味道特别甜美多汁,在拿来给他吃前还在冰箱里镇凉了,而且还有一种仿佛是“我吃我自己”的刺激感,让审神者很是喜欢。
春川树咬了一半草莓,正开心地眯起眼睛时享受美味时,就听到了粟田口们的哭声。
春川树的耳朵比普通人要灵敏得多。再说这座本丸是属于他的,只要他想,在本丸里发生的事他全部都知道。虽然他平时会非常有礼貌地刻意让自己忽略掉本丸里付丧神的谈话内容,保护他们的隐私,但这种隐私保护可不包括听到小孩子的哭声还无动于衷啊!
少年审神者愣了愣,和鹤丸萤丸打了声招呼,从长谷部怀里又捡了一颗草莓塞进嘴里,然后轻盈地用精灵式移动方式跳出天守阁的窗户,抓住窗边的树枝荡到回廊的屋顶,几个跳跃来到粟田口部屋的门口,用脚勾住屋顶,倒吊着垂到窗户边,礼貌地敲了敲后推开。
“大家没事吧,为什么突然哭起来了呢?”审神者绿色的眼睛里满是真诚的担忧。
哭泣中的短刀们见到以这种姿态出现的审神者,全都被吓得立即噤声,平野藤四郎还因为收得太急打起了嗝,羞愧窘迫得满脸通红。
弟弟们实在太拘谨了,一期一振站起来走到窗边,朝着审神者伸出手,把他从窗外拉了进来。
“主殿,弟弟们是在为之前枉死的前任主人哭泣。”
尽管连药研都有所顾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但一期一振却直白坦诚地出卖了弟弟们——在他看来,这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主殿很大方的,不会为这点小事心有不满。
春川树惊讶地瞪圆了眼睛,一期一振被吓了一跳:不会吧,难道主殿真的会为这种事不高兴嘛?!
春川树谴责地看着药研:“药研君怎么可以这样……”
乱惊慌地摆着手说:“这不是药研的错啊!是我们提起的寿屋大人,不、不要责怪药研哥啊!”
“可他故意看着你们哭!”春川树作为一个独生子女,十分不理解粟田口之间牢固的兄弟情义,委屈地说,“我之前明明和他保证过的,我会让你们的前任主人活过来。”
“什、什么?!”在场所有的粟田口都瞪大了眼睛,药研甚至比他的兄弟们还要吃惊。
一期一振提醒道:“可是主殿,我想弟弟们的前任主人不是那种为了复活就算变成怪物也不在意的人类。”他的愿望可是回家,变成吸血鬼还怎么回家啊?!
“唉?我没想把他变成怪物呀。”春川树茫然了,“你们不是和那位审神者关系很好嘛?等我去万屋里给你们买一部手机,过一阵你们就会接到他的电话了,到时候你们可以经常性地邀请他到这里玩。”
“可、可是寿屋大人已经死了,怎、怎么可能会给我们打电话呢?”秋田脸色苍白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