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消失在Z支行的门口,她进去没多久,交易发生,而与此同时,那个时间段没有人出入自助银行。
事实上,几年前的取款机进行转款交易,涉及大额也是要审批的,但纪夫人并没有走审批,原因很显然,她有权力在手,可以自我授权,从操作发生到结束,只有她一个人知情。
陈光辉拿着邢思博查出的结果去Z支行查大额汇款转账记录的审批手续,查到了纪夫人的审批章。
陈光辉欣喜地给邢思博打电话,“老大,可以确定是纪夫人从银行卡里取的200万了!”
邢思博当即上报给赵洪德,“要不然现在我们联系阙斯年举报纪夫人受贿,正式实施抓捕?”
赵洪德沉吟半晌,“你们先锁定何启敏。”何启敏,纪夫人的本名,赵洪德的称呼更改说明了什么,“锁定后告诉我,我先给纪老打个电话。”
听说要去抓纪夫人,屠斐双手双脚赞成,“我要去!派我去!”
“派你去可以,但是不能冲动,必须听我指挥。”邢思博说什么,屠斐全部答应,她可以抓到扇她耳光的人,太爽了!
陈光辉和屠斐锁定纪夫人在市中心的友会,它们躲在暗处观察,赵洪德坐在办公室里沉吟许久,终于拨通纪康成的电话。
儿子吸毒,老婆受贿,一时间重担压下来,纪康成的声音苍老许多。
“纪老,事情到了这一步,您就别再错下去了。”赵洪德不忍心看昔日旧友一错再错,“何启敏的职务犯罪,即便是去市局的经侦科,也不会改变什么,我打电话是想告诉您,我们已经部署好了,准备抓捕何启敏,您可以和她进行最后的沟通,让她自首,这是我能为您做的最后一件事。”
纪康成老泪纵横,他万万没料到,妻子退休后也没能真正的安生,如赵洪德所说,现在自首还是立功,等到警局抓人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纪康成颤抖地拨出何启敏的电话,只说了一句:“你去自首吧。”
纪夫人沉默不语,纪康成唉声补充道:“200万,你把自己的晚年赌进去了,你应该早点告诉我。”
何启敏意识到大势已去,她起身去了洗手间,压低声音道:“现在出国来得及么?”
“老赵的人已经部署好了,你逃跑罪上加罪,自首争取宽大处理吧。”纪康成痛心,儿子吸毒被抓,妻子受贿被抓,他的余生太难了。
何启敏没说话,纪康成忧心道:“别再错下去,200万的受贿,找一个好律师,判刑不会太久,好好改造可以早点出来。”
何启敏抽泣声传过来,哽咽道:“老赵,我不担心我自己,我活了快一辈子,死就死了,儿子怎么办?”
何启敏了解丈夫,性格刚直,指望他活动捞人,无异于痴人说梦。
“儿子还年轻,再者吸毒也不至于坐牢……”纪康成突然意识到什么,迟疑道:“关于孩子,你还有什么事瞒着我?”
何启敏苦笑道:“怎么的?听你的意思,如果儿子真有事,你要去揭发儿子吗?”
“你!”纪康成怒极,“都什么时候了,景明还做过什么事?”
何启敏矢口否认,纪康成当下半信半疑,妻子的事更紧急,他催促何启敏尽快自首。
“我想先回趟家,换身衣服。”何启敏让步,“我和老赵沟通,你别再管了。”
何启敏打给赵洪德,赵洪德犹豫几秒同意了,他嘱咐邢思博部署移动都做好,从市中心到何启敏家里这段路,必须要跟住。
“赵局对她也太好了。”屠斐小声抱怨,“换成老百姓,赵局还会给人家时间回家吗?”
屠斐说到有道理,陈光辉深以为然,但他不能顺着屠斐说,要不然小同志会更生气,“老局长和老战友,能理解,咱们跟紧点就是了。”
“跟紧,我看也不行。”屠斐跟邢思博申请,她开车送纪夫人回家,确保人不离开她的视线。
中间几轮沟通,最后达成一致,屠斐和陈光辉开车送纪夫人回家。
路上车内低气压,屠斐坐在主驾驶,能感觉到后座的纪夫人眼神冰冷。
何启敏回到家里,纪康成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见了她只是长叹一声。
何启敏换了身干净素气的衣服,临走前站在门口,“老纪,我没有别的要求,我怎么样无所谓了,请一定要保住儿子,那是我们纪家唯一的后代。”
“积极配合,主动坦白,我会定期过去看你。”纪康成嘱咐完,纪夫人转身离开了。
纪康成站在门口良久,老泪纵横,他一下子失去妻子和儿子,家里的冷清让一个花甲老人心生绝望。
何启敏出了门往后绕,后面有个小门,鲜为人知。
何启敏一大把年纪,一想到要去坐牢,内心一时难以接受。
200万的款项,多少年都没人知道,如今突然被翻出来,她心生恨意,如果阙斯年没有搞事情,如果屠斐没有执意调查,或许都不会走到这一步。
何启敏绕到小门张望外面没人,她刚推门出去,屠斐突然从树上跳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