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浅双手捧着屠斐的脸,屠斐以为她要喝,凑得更近,沈清浅却突然用指尖挠了挠她的脸,养得屠斐差点喷水,她猛吸一口气,扭头冲着旁边咳嗽,水喷到地毯上了。
沈清浅轻笑,屠斐窘迫无奈,“阿姨是不是故意的?”
沈清浅只是笑,美人醉酒,让沈清浅多了一份柔媚。
“阿姨乖,喝完了会好受点。”屠斐靠嘴哄不管用,她喝了一口,这次真的动粗,捏着沈清浅的下巴强喂。
沈清浅躺着,一口水呛到了,水洒的到处都是,下巴和脖子都失了。
沈清浅翻身埋头咳嗽,屠斐心疼够呛,她抚着沈清浅的后背顺气,“阿姨,你喝点好不好~”
沈清浅趴在半天没动,屠斐等了会,她凑近听声音,听到了闷闷的呼吸声。
屠斐再仔细听,仿佛听见了轻轻的抽泣声,屠斐掰过沈清浅的脸,泪痕布满脸颊。
沈清浅哭了,她的眼睛红彤彤,仿佛是忍了很久最终没忍住。
屠斐不是泪窝浅的人,可那个人是沈清浅,她喜欢的人,她心疼,她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阿姨~”屠斐哽咽地叫了一声,泪水滑下来了。
屠斐今天也难过,因为明天就要分别了,大家都喝了酒,只有她喝奶,她很理智,所以没办法自欺欺人。
沈清浅抬手揽过屠斐的脖子,将人抱在怀里,屠斐伏在她的怀里哽咽,“阿姨~”她一遍遍地叫沈清浅,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她。
离别已注定,说什么都好像徒劳。
沈清浅抱着身体颤抖的屠斐,指肚轻轻地划动渐渐扎手的头发茬儿,屠斐的头发长得很快,现在已经是寸头的感觉了。
沈清浅微醺之下,心中的不舍达到空前,她要狠心逼迫自己离开,她不知道她离开后的世界会是怎样,或许如师姐所说,没有她,屠斐依旧可以生活得很好。
如果这样说,沈清浅是扰乱屠斐生活步调的人,消失了是一件好事,可她心里为什么那么多的不甘?
世界那么大,诱惑那么多,变数随时随地,沈清浅此刻也无力去更改什么,被迫接受现实的感觉太糟了,就像10年前,没有任何的过程,等待她的只有她最不愿却不得不接纳的结果。
现实不会顾及你是否乐于接受,如一面不可逾越的墙挡在你面前,你可以撞到头破血流而死,想活下去就得绕过去。
10年前,沈清浅曾经撞得头破血流最终不得不绕行,谁能想到10年后,又有一面新的高墙横在她的面前,沈清浅无能为力,她除了哭,似乎什么都做不了。
屠斐哭了一会脑袋开始疼,疼得她抱头倒地蜷缩一团。
沈清浅连哭的权利都没有了,至少不能在屠斐面前哭了,沈清浅坐起身抱住屠斐,鼻音很重地说:“乖,我喝水,你吃药,好不好?”
屠斐泪汪汪地给沈清浅擦眼泪,她哽咽地说:“我不舍得阿姨,我恨自己现在不够优秀强大,我……唔~”在她说出更多的伤人话前,沈清浅夺走她的呼吸。
傻孩子,我不是因为你的不优秀才离开啊,我是因为爱你,我愿意用短暂的分离换来与你的天长地久。
只是,我是一个正常的普通人,我会不舍,我会难过,我会不甘心……沈清浅的身心不必饱受折磨,只是当她选择爱屠斐那一刻,她注定要被现实撕扯,抵挡得过万千痛苦,或许会迎来最后的涅槃重生。
当然,也有可能是就此寂灭,沈清浅怕的就是,她已沉沦到地狱,而屠斐却飞向了天堂。
出国,是在下赌注,沈清浅抱着她心爱的人,我们一定要赢,否则……
一个从激烈到平缓的稳,屠斐的脑袋直嗡嗡,沈清浅擦去屠斐眼角的泪,“我不是为了我们的事儿在哭,我只是太久没喝酒,胃里烧的难受。”沈清浅心中积压了太久的情绪,她想痛快放肆地大哭,但是现在看来还不行,屠斐还小。
屠斐不信,沈清浅揉揉胃,“真的,你再给我泡杯蜂蜜水吧。”屠斐听话去泡水,沈清浅靠在椅背上长长地舒口气,她就算不需要成长,她也得给屠斐成长的机会。
现在的屠斐,沈清浅不怀疑她的爱,但是担当这一块,她需要长足的进步。
沈清浅喝蜂蜜水,屠斐也乖乖吃了药,沈清浅拉她到怀里,“以后不能这样,头脑受到刺激会才这样疼,老是这么刺激不好。”
“恩。”屠斐抱紧沈清浅,坐在她腿间的沙发上,像是连体婴儿似的粘着沈清浅。
沈清浅给屠斐轻轻地按摩头部,“好点了吗?”
“恩。”屠斐没怎么说话,沈清浅以为她睡了,但沈清浅提问,屠斐会回答,沈清浅轻声说:“我送你一个东西,好不好?”
“好。”屠斐随着沈清浅去了卧室,沈清浅从最下面的抽屉里翻出一个铂金色的盒子,里面是两条金项链,吊坠是半颗爱心,两条凑到一起正好是一颗完整的心,“这是我喜欢的两条项链,送你一条,你如果接受了,就不能摘下来。”
沈清浅指尖挑着链子,问屠斐:“你要吗?”
“那你答应我,每天睡前都要跟自己说,这是阿姨送我的,我会一辈子都带着。”沈清浅近似无理的要求,屠斐也点头答应。
“在我离开后,你每天睡前也要在心底向我告白一次。”
“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