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浅心口的郁结之气更甚,门眼看着要关上,又被推开,屠斐手里拎着精致的手拎袋,鼎丰源的。
“阿姨,这是打包好的晚饭,您吃吧。”屠斐放在门口,这次关上的门再也没打开。
沈清浅的手机振动,屠斐发来信息,写着:对不起。
沈清浅知道,屠斐压根不知道她为什么生气,大概只是为了让她好受,所以主动道歉。
事实上,沈清浅发觉自己不仅没有好受,反而更堵得慌了。
沈清浅指尖按着键盘,轻轻叹气,她这是在干嘛啊?怎么岁数大了,脾气还长了?尤其对着屠斐,那是比她小了十多岁,一口一个阿姨喊着的后辈,她怎么跟一个孩子较劲呢?更何况屠斐并无恶意。
屠斐的心很疼,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大概像是油锅里的烙饼,被烫得滋滋啦啦的,小心脏疼得直抽抽。
手机突然响了,屠斐忙了一整天没觉得累,此刻确实有气无力地翻出手机,一看来电者,眼圈都红了。
沈清浅。
屠斐接通电话想开口叫阿姨,但鼻尖发酸,她吸吸鼻子愣是没出声。
“你上来。”
“……”
“现在上来。”
“噢。”
屠斐乖乖地上楼,沈清浅将花塞给屠斐,没等开口,屠斐急了,“干嘛干嘛!”
沈清浅眸光一沉,“嚷什么?”
“送你个花怎么了!”屠斐气急地抓过花,嚷道:“至于还给我吗?我扔了总行了吧!”
屠斐扬起手摔了花,抬脚就要踩几脚,沈清浅脸色冷然,“我看你敢踩我的花!”不怒自威的语调是屠斐从没有听过的,小蹄子抬得挺高快要碰到花时,一脚踩在地上。因为气急还跺了几脚,如果花儿有五脏六腑,估计也会被吓得肝颤。
“这年头警察都这么无法无天了?”沈清浅冷着脸,“屠警官凭什么摔小孩儿给我的花?还想踩几脚?”
屠斐一时摸不到头绪,抬手挠挠后脑勺,一副委屈巴巴却又懵懵的样子。
四目相对,沈清浅看清,屠斐的眼圈红了,她无奈道:“看什么?你丢掉我的花,不给我捡起来啊?”这话屠斐听出来了,是给她机会,她赶紧俯身捡起来,花瓣摔落了几瓣。
沈清浅一把夺过来,“得了,我不劳烦你帮我送到车上了,万一路上再给我丢了。”
屠斐听清,下意识伸手抓住沈清浅的腕子,沈清浅扫了一眼她的手,屠斐抓紧不放,难为情道:“我以为阿姨不想要了……”
“我说过不要吗?”
“没……”
“那你的以为从哪里得来的结论?”
沈清浅眸光冷然,屠斐泛红的眼睛,唇角动了动,叫了声:“阿姨~”屠斐语气明显软了,龇着小白牙笑,“我给你送到车上去,现在就去。”屠斐一手攥着沈清浅的腕子,一手拿走花。
屠斐急忙出去,关门上看见沈清浅低头捡起花瓣的动作,小心翼翼的,她的心之前确实疼,但现在莫名的有点舒服了。
屠斐回来,两个人终于面对面吃饭,屠斐狼吞虎咽,沈清浅看着心里直叹气,“你不会一天没吃饭吧?”
屠斐笑着摇头,“中午吃包子了。”屠斐的饭点准时才是稀奇,沈清浅给她夹菜,屠斐感动地道谢,“阿姨对我真好。”
沈清浅心里忍不住笑,脸上摆着脸色,“刚才凶你,对你还好?”
“刚才是我犯浑。”屠斐嘻嘻笑,沈清浅白了她一眼,“知道我为什么跟你生气吗?”
屠斐立刻放下筷子聆听教诲,沈清浅气的是屠斐乱花钱,“你这么个花钱法,存在我的钱早晚得变成负数,我还得倒贴。”屠斐脸红地埋下头,“那我以后省着点。”
屠斐好态度,沈清浅的心里畅快了,屠斐收拾残羹冷炙时瞟了一眼墙角的花瓶,“阿姨,花为什么不放在医院啊?”
“有的病人可能对花粉过敏,而且有的病人不喜欢花,放在办公室不方便。”沈清浅温和地解释,屠斐彻底了然,为自己刚才误解犯浑而歉疚。
“我今晚值班,你回去休息吧。”沈清浅让屠斐开车回去,“明早你开车过来。”
屠斐回到家,室外燥热,室内却冷清的过分,她还是喜欢热闹,喜欢沈清浅在家的时候。
屠斐将玫瑰花放在客厅的花瓶里,她站在沈清浅的门口片刻,叹口气转身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