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文志,你现在不要妄想那场车祸会被认定为简单的交通事故了,你早点说实话,你还有量刑的机会,要不然我查出其他证据定你的罪,对你可不利。”
苗文志今天的态度不比昨天,大概是利用一晚上重新梳理对抗的策略了,对上苗文志死气沉沉的脸,屠斐好笑地说:“我就纳闷你这类人,就算你现在有几个亿有什么用?出不去也花不到啊。”
苗文志脸色一沉,屠斐看出他不配合,合上本子靠着椅背,“不说,是吗?”
苗文志别过头,假装看窗外,屠斐站起身,双手捏着笔记本照着桌面敲了两下,“行,给你机会你不说,等我到时候零口供定案的时候,你别哭就行了。”屠斐出门前想什么似的提醒苗文志,她回身道:“你别指望谁能捞你出去,我不管你是有人,还是有关系,只要我还在这里一天,我就得查清楚。”
屠斐离开,苗文志虽然长长地松口气,但额头的热汗早变成冷汗了。
“我看这家伙在里面是住的舒坦呢。”屠斐跟邢思博汇报完工作,她想给苗文志施压,让他知道,看守所里并没有他想的那么“安全”,邢思博听得直瞪眼,“想啥呢?不能那么干。”
“那我去金碧辉煌。”
“啥?”邢思博眼睛瞪得更圆,“你可得了,少给我惹祸,苗文志这边先放一放,林总那边不没催吗?”邢思博让屠斐抽时间帮陈光辉。
何俊雄的案子有进展,但明显人手不够,胡三立现在没有确凿证据只能放人,陈光辉跟着柴英卓,胡三立就没人跟着了,“你跟着他。”
屠斐撇撇嘴,领命去找胡三立了,只是没等她到地方,林魅打电话过来问案情,听说暂无进展搁置了,林魅不悦道:“你能不能行?不能行换人。”
“你跟我们领导说吧。”
“当初要不是你说……”
“我也得听领导的。”
“你咋这么气人呢?”林魅皱眉,“你在哪呢?过来跟我说下案情。”
“我过去?”屠斐嗓门都上去了,当自己是谁啊?林魅冷声道:“我给你们领导打电话,你等着。”
林魅挂断电话,屠斐无言,她在警校待过,那里是无条件服从命令的地方,不过她没进入过职场,不知道现在大企业的领导也都和警校一样说一不二了。
很快,邢思博打电话过来,“那你就去一趟,林氏集团每年给咱们海京市gdp贡献那么多,市政府重视的企业,咱们也特别对待下。”屠斐心里窝着一口气,金碧辉煌不能去,林氏集团特别照顾,全天下除了老百姓,都是特权阶层吗?
林氏集团一层有对外的咖啡厅,开门是扑鼻的咖啡香和轻柔的音乐,屠斐挑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太阳透过玻璃照进安静的咖啡厅,晒得她犯困。
西装裙,米色衬衫,高跟鞋,林魅的打扮具有明显的办公室风格。
屠斐望着由远及近的窈窕身影,快到门口时,林魅身后跟上一位疾步小跑的西装男。
林魅回身与他交谈,西装男边听边点头,看来是林氏集团的人。
西装男与林魅谈完径直出了大厅,林魅推开门进来,“林总,请问想喝点什么?”林魅落座,服务生麻利地过来询问。
林魅看向屠斐,屠斐摇头,“我说完就走。”
林魅要了两杯咖啡,两碟点心,将菜单还给服务员,她靠着椅背,“屠警官似乎很不爽。”
屠斐哼笑一声,“哪敢啊。”屠斐端坐身姿,“您忙,我不浪费您时间。”
屠斐简单介绍情况,现在虽有诸多证据指向苗文志,但没有关键性证据,苗文志不承认他们也没有证据,无法定罪。
“既然你们查不出来,那就走法律程序吧,我会联系律师的。”林魅脸色冷淡,指尖轻轻敲击桌面,“对于苗文志,我不会轻易放过,我父亲重伤昏迷,跟着我父亲多年的老司机重伤死亡。”
屠斐没做声,林魅有决策权,她不想过多干涉,毕竟现在没有确凿证据是事实,她不会放弃寻求真相,但现在无法给予林魅任何保证。
“我听说除了我们一家追究,其他几辆车,都跟商量好了一样,不追究司机的责任?”林魅冷笑,“有些人真是大方呢。”言外之意,森业集团和纪康成过分慷慨反倒不真实。
屠斐没做声,她最初看到资料同样惊讶,五车连环相撞,除了林致远的车子伤损最严重的,其他车辆也不同程度受损,不过大家一致都选择放弃追究了。
“林总,我能理解您的心情,但现实不是电视剧,我们刑警队人力有限,破案也需要时间,希望您能给我更多时间,我会一直盯着的。”屠斐言辞恳切,不过林魅没有太大反应,似乎对她失去信心,“行啊,聊胜于无,你们进行你们的,我进行我的,”林魅顿了顿,“当然,我希望你有进展能及时告诉我,态度上也能积极点,别每次搞得好像我要怎么着你一样。”
屠斐眸光一沉,唇角动了动,反驳的话没有说出口。
屠斐那日发信息给乔汐言,乔汐言始终没回复,她去找胡三立踪影的路上,主动打电话给乔汐言。
乔汐言拒绝,回了条信息:不行。
很显然,乔汐言知道她是为了什么事打电话,乔汐言说的不行是说她不会带屠斐去金碧辉煌,屠斐道谢后没再多说。
屠斐坐上公交车往信义路去了,胡三立原来住在这,大概他心底想换,不过邢思博说了,日后可能还要传唤,希望他配合。
屠斐中途换车,她站在公交站牌下。
午后的公交站点,人烟稀少,炙热的太阳烤的人头昏脑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