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李丽顿了下,始终低着头,“就是打工时认识的。”
“打工?具体是?”
“我在酒吧打扫卫生。”
“那是怎么走到一起的?”屠斐视线没离开李丽,她注意到李丽身体抖了下,情绪突然激动,“是我瞎了眼!”
“……”屠斐没做声,待李丽愤然地骂了几句后,发问:“你们是因为钱闹掰的?”
穷人之间能闹翻,除了感情就是钱了,富人之间才有可能牵扯到权力的争夺。
“他爱赌钱,把我的钱都拿走输光了。”李丽声音突然哽咽,她揉眼角,抽噎道:“那是我攒了很久的钱,那个烂人全拿走了呜呜。”李丽痛哭,嘴上又是开始骂死了活该。
屠斐抿抿唇,她没瞧见哪里有纸巾只能安慰,“李丽,你先别哭,一码是一码,他死了,还是要调查他的死因,如果幸运的话,看看能不能找到他常去赌钱的地方,现在赌博是违法的,你应该知道吧?”
“真的吗?”李丽泪眼朦胧燃起希望,“我的钱有机会找回来吗?”
“你被拿走多少钱?”
李丽竖起两个手指头,“两万块,整整两万块。”
屠斐的年薪加起来也就2万左右,平常老百姓没有小买卖的攒两万不是小数目,“李丽,咱们循序渐进,不放弃一丝希望。”
屠斐给了李丽虚无的希望,李丽的态度明显积极了,说话语速也变快。
屠斐大致了解,李丽那一晚确实去过华邑酒店,何俊雄说他发财了,可以分给李丽一部分。
李丽信以为真,她到酒店,何俊雄一直不提钱的事,还想做那档子事,惹怒李丽。
“他当时喝酒了,我都想过他可能是骗我的,我本来要走,但是他拿出一个箱子,里面确实有钱!”李丽情绪激动,双手在空中夸张地画了个大圆圈,“那么多的钱,我一辈子都没见过。”
李丽不想跟何俊雄再有任何关系,她想拿钱后跟何俊雄划分界限,再也不和他联系。
何俊雄缠着李丽不放,最后以死威胁,“他说,你要是不要我,我就死在你面前。”
李丽自然是不相信,何俊雄长得凶,胆子一直都小,“我就是一直觉得他人还算老实,所以当初对他没戒备,他才有机会拿走我的钱!”话题兜绕,李丽对自己的两万块念念不忘。
李丽不依,何俊雄喝酒来脾气,钱也抢回来了,李丽一气之下离开。
“我走之后,他还威胁我。”李丽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破旧的传呼机,仅有一条消息,是何俊雄发来的写着:你会后悔的。
一时间,屠斐想,她是不是该切换思路,会不会是何俊雄本想威胁李丽,没想到错手真的自杀了?
“你记得离开的时间吗?”屠斐边问边低头写笔记,李丽吸吸鼻子,沙哑地说:“12点左右吧,记不清了。”
屠斐暗暗地点了点数字12,和邢思博从却华邑酒店确定的时间差不多。
屠斐查看寻呼机收到信息的时间,是凌晨1:25。
李丽凑到屠斐跟前,颤声问:“警察,我的钱真的能要回来吗?”
屠斐抬眸,近距离注意到李丽的高领下的脖颈出有青紫的伤痕,她一扫而过,低头继续问:“你们那晚动手了吧?”
李丽身子僵在原地,她清了下嗓子,嗯了一声,“他总打你么?”
“以前没有,后来喝酒有时会。”李丽声音很轻,像是陷入回忆,“每次打完都跟我道歉,呵。”李丽冷笑一声,“他死了是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
李丽对于何俊雄的死,有种大快人心的感觉,屠斐余光观察李丽的身形,她对何俊雄或许是因爱生恨,但杀死何俊雄可能性太小,无论从身高和身形来说,李丽根本做不到。
屠斐盯着李丽捋顺头发的动作,几根细发掉落,“你刚刚问我是否有人在楼下是什么情况?”
李丽啊地一声,像是被提醒道,她立刻上床趴到窗前小心翼翼向下看,小声说:“这两天我发现楼下有几个陌生的年轻人,他们聚在一起抽烟,每次我经过,他们都死死地盯着我,而且他们只站在我家楼下,我害怕,已经两天没出门了。”
老楼,老小区,居住也都是老年人,李丽在这边住了三年,早就熟悉附近的居民,她笃定道:“是陌生人,一定不是小区的,不信你等着。”
李丽神经兮兮的样子像是被吓得不轻,屠斐站在绕过床尾站在窗边,“他们什么时候出现?”
“不一定。”李丽慢吞吞地回答,“不过傍晚居多,对了。”李丽突然想起什么,“那个烂人死之前,我家房门被敲过,我问是谁也没人说话,我没敢开门。”
屠斐看看时间,上午11点,“李丽,你想出门吗?”
李丽猛然偏头看屠斐,目光里写满不确定,屠斐笑了笑,“你两天没出门,家里应该快要弹尽粮绝了吧?”
李丽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低声没做声,屠斐收起纸笔,“咱们出去吃点饭,我陪你买点东西,你顺便跟我说说,他都在哪赌钱,如果知道地点,能带我去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