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当然的,有红皇后作为后盾的约翰,可不会被这么简单地阻拦下来。
“——约翰到底想要做什么?!”
驾驶着租来的汽车,国木田独步皱紧了眉头。
他此刻正带着江户川乱步向约翰所在的钟楼驶去,然而不知道约翰做了什么手脚,红绿灯乱成了一片,现在大街上全部被堵住了。
江户川乱步盯着自己手机上蹦出来的画面,声音是一个接着一个字地从牙缝里蹦出来:“他想要向世人宣布二十面相的存在,他要将这个都市传闻,变成让所有以为可以逃过法律与审判的恶人们一听到就瑟瑟发抖、两股战战,害怕得不敢再越雷池一步的可怕噩梦、一个会成真的鬼故事!”
国木田独步也不是单纯地在坐以待毙,他接通了武装侦探社其他社员的电话,随后回头朝江户川乱步喊道:“社长和与谢野医生他们往我们的方向赶来!”
江户川乱步此时却是解开了安全带,打开了车门:“不行,时间会来不及的——不能再等下去了,我先赶过去!”
他的双眼完全地睁开了,此刻的江户川乱步已经将自己的推理能力完全放开,该如何在最短的时间内去往约翰的身边,在他的脑海里已经浮现出了不下一百种方法,与此同时又从中筛选出时间最短、效率最优的方案。
国木田独步本想阻止江户川乱步去见那个危险的男人,但是他看到江户川乱步已经下定了决心,双目冷静又坚定的模样,他不再多说什么,而是腾出手使用了自己的异能力。
在那本封面写着理想的笔记本上,国木田独步写下了【枪】这一个字。
很快文字化为了实体,国木田独步将这把枪递给了江户川乱步:“这个请你拿着——拜托了,乱步先生是我们的伙伴,请务必保证自己的安全。”
江户川乱步抿了抿唇,最后他没有拒绝,只是将枪放入了自己的口袋,随后下车目的明确地直接奔向道路边停着的自行车。
不需要江户川乱步再低头看手机关注约翰的动态了,因为此刻所有的街道上,都映着约翰那张就算是同性也会不由自主软下声音的面庞。
他此刻正把那些不为人知、或者罪行已经暴露,犯人却依然逍遥法外的犯罪行为一一列举出来,还有那些为了让这些犯罪者受到惩罚,却反而因此牺牲生命的无辜弱者的名字,红皇后在后台将约翰的声音翻译成不同的语言,让全世界的人都能清楚地知道真相。
“卧槽,我就说前阵子怎么那么多意外事故,原来都是怪人二十面相做的?”
“干得好!那种自以为可以玩弄法律,就能逃离制裁的人渣死不足惜!”
“那个精神病的连环杀人魔终于死掉了!老天有眼!”
“怪人二十面相这种做法是践踏法律的行为吧!这些人罪不至此!”
“什么叫做罪不至此?难道那些被他们虐待死的幼童、被他们杀死的生命就活该被他们这么对待吗?!”
“他以为自己是什么?凭什么代替法律审判罪人?!”
“别二极管了,这个怪人二十面相说得轻松简单,但他又不是上帝!怎么可能毫无差错地执行审判?”
“如果他出错了呢?如果有了私欲了呢?我可不想这种可以千里迢迢掌控我生死的‘神明’存在啊!”
“还真以为自己是正义与审判的神明吗?这样根本不可能带来和平的!”
“这是漠视人权的做法!杀戮是无法带来和平的!”
针对约翰与怪人二十面相,这些来自不同国家的人们在弹幕之中争论得不可开交。
约翰,或者说乔书亚并没有阻止他们的交谈,甚至可以说,放纵了他们的讨论——毕竟,他也不是真的打算成为新世界的卡密,更没有打算落到和死亡小册子的夜神月一样的地步。
——世界上有那么多罪恶,真的要全部说完的话,光是一个晚上根本不够。
所以约翰停了下来,他看着直播的镜头,淡淡地说道:“怪人二十面相存在于各位的身边,你们的同事、朋友、甚至是擦肩而过的路人,他们都有可能是怪人二十面相——只要是心怀正义、知晓这个社会有多么不公的人,都是二十面相。”
“我是初代的怪人二十面相,但绝不会是最后一个。”
“怪人二十面相会不断地扩散、增殖,他们会紧盯着所有自以为隐蔽又位高权重的罪人们,时刻降下制裁的镰刀。”
这个全世界的直播间中有人发出弹幕询问着约翰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也有人在吐槽中二病真可怕,尤其是有能力的中二病。
还有的人在猜测是不是约翰过去遭受了法律的背叛,受到了强烈的打击,所以才会选择用这样极端的方式来实现自己的正义,去审判那些罪人。
和街道上被堵住的马路不一样,接收到信号乘坐着直升飞机的电视台已经来到了这栋钟楼前,记者正报导着此刻发生的一切。
那些跳出来的画面也早已经可以自由关闭了,但是选择关闭退出这个直播间的人寥寥无几。
今晚,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观看着这场直播的不仅仅是还在路上的武装侦探社成员,乘坐着直升飞机赶来钟楼的异能特务科的特工,就连港口黑手党也在关注这件事。
还有回到了白雪皑皑的莫斯科,正在隐秘的基地里欣赏着这出绝佳戏剧的陀思妥耶夫斯基。
约翰竖起了手指,贴在嘴唇上,轻轻地吐出了气音:“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在践踏法律,并且自以为可以玩弄法律的那一刻,你们便已经被怪人二十面相瞄准了,达摩克利斯之剑随时会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