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想让若桃数一数这些日子东宫里头死了多少人,转念一想,还是没说,不知是不是她想多了,若桃和平安真是一个比一个奇怪,竹笛居里也就温公子最正常不过了。
温池还是头一次摸到圣旨这种东西,稀奇得很,便将它挂在床头的架子上,至于皇上赏赐的那些东西,不能卖也不能转让,除了拿出去吹牛逼外似乎没有其他用处了,可惜目前温池压根没有可以吹牛逼的对象。
他想了想,便吩咐若芳和若桃把那些赏赐都搬进空屋子里。
若芳和若桃应了一声,开始卖力地干活。
温池准备回房小憩一会儿,走了几步,他冷不丁想起张彩绘说的茶宴,霎时福至心灵,转身说道:“先别忙收拾,你们看看里面有没有字画之类的赏赐。”
若桃问道:“温公子要字画做什么?”
温池回答得理直气壮:“自然是拿出去炫耀。”
若桃:“……”
【3.惩罚】
可惜若芳和若桃翻找了半天,也没有翻到字画之类的赏赐,倒是翻出一堆用檀木盒子装着的金瓜子。
每粒金瓜子只有指甲盖的大小,堆在一起便是金灿灿的一片,在阳光下折射出来的光芒差点眼瞎三个人的眼睛。
若桃双手捧着檀木盒子,小心翼翼地建议道:“不如温公子把这盒金瓜子拿去炫耀?”
温池:“……”
他所谓的炫耀也就是搪塞一下张彩绘说让他出字画的话罢了,若是把这盒金瓜子拿出去,岂不是成了货真价实的炫耀?到时候不惹来一群红眼病才怪。
枪打出头鸟,他才不想去出这个头。
然而话说回来……他既是三天两头地往太子那儿跑,又是接连领了皇上和太子的赏赐,想必他早已成了东宫里头最大的那只鸟了。
思及此,温池小声叹了口气。
最后,温池还是让若桃把那盒金瓜子放了回去,反正不能卖也不能转让,那就放进空屋子里供着吧。
那些太监宫女带着皇上的赏赐来得浩浩荡荡,自然惊动了东宫里头的不少人,这天夜里,深藏功与名的平安便带着一身的八卦消息归来了。
“温公子,你近日还是小心点好。”平安面露担忧地说道,“今儿皇上命公公送了赏赐来,这消息不过一个时辰便犹如插了翅膀似的传遍整个东宫,如今那么多人都眼睛发红地盯着,奴才觉得温公子这几天还是不要踏出竹笛居为好。”
温池往嘴里塞了块若桃做的桂花糕,才垂眸瞥向平安——只见平安微微搭垂着脑袋,低眉顺眼,表情里的担忧看上去并不像是在做假。
“对了。”温池没接平安的话,而是问道,“你知道月桂的消息吗?”
“奴才听说过一些。”
“月桂他们如何?”
“奴才听说月桂公子剩下一口气吊到现在,连床都下不了,怕是命不久矣了。”平安回答,“其他几位公子也受了重伤,可到底不比月桂公子严重,在床上躺了十来日,便已能下地行走了。”
温池哦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平安安静如鸡的在地上跪了一会儿,良久没有等来温池的下文,抬头一望,却见温池将双手交叠放在腹前,不知何时闭上了眼睛躺得格外安详,仿佛已经入了定一般。
平安:“……”
无奈之下,平安只得爬起来,准备退下。
哪知道刚转过身,他便被温池喊住了:“平安,既然你被分来了竹笛居,便在这里有你的分内事要做,之前你是干得不错,可是现在每当我从外面回来,都瞧不见你的人影,你倒是外出潇洒了,留下来的活全让若芳和若桃干了。”
平安猛地一怔,连忙转回去,接着扑通一声重重的跪了下去:“温公子,奴才知错,奴才保证绝不会再有下次了!”
说完,平安趴在地上狠狠的磕了几个响头。
那声音咚咚咚的,听着都疼,也听得温池直皱眉头。
温池向来性格温吞,连责罚的话都说不来,陡然面对平安这样过激的反应,本来憋了一肚子质问和试探的话也全部卡在喉管里,他叹口气道:“别磕了,我还没说什么呢。”
平安如获大赦,跪趴着说道:“多谢温公子饶恕。”
“喂等等,我也没说要原谅你。”温池眼见平安又要继续用脑门撞地板,赶忙补充道,“你在当值期间乱跑这些事,我也就不计较了,但是你把你的活丢给若芳和若桃干,这些你还是要还回去的……”
温池托着下巴思考半晌,才做出决定,“不如这样,接下来两年除草和打扫院落以及刷马桶等差事交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