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琅道:“那公孙先生还能不能和我们一同离京了?”
展昭笑道:“夫人放心,瞧着里,账房一人。除了他之外,还有谁配当这个账房。他说他们那边的工作快要做完了,最迟两天之内,就能定下来一个……一个……”
他面露为难:“……一个什么来着,忘记了。反正那边很快就能完活。咱们是要和枢密使狄青一道上路的,狄青那边还需要准备准备,到时候公孙正好能赶上和我们一起出发。”
“那就好,”李元琅长舒一口气:“有公孙先生跟着,我也就放心了。”
展昭似乎有点不服气,包拯也笑道:“因何有了公孙先生就能放心呢?”
李元琅笑着叹道:“你们两人,一个热血冲动,一个不撞南墙不回头,没有公孙先生从中调和筹谋,我怕你们才出了京城,就被人家给暗算了。”
她悠悠叹道:“不说要等着和枢密使一道出京吗,那咱们就等着吧。”
凤宸宫内,刘娥若有所觉,放下了手中拿着的戏文折子,问向窗外:“是谁在那里?”
此时已经月上中天,宫门落钥,各处都寂静了。
她也没叫人伺候,自己点了几根蜡烛坐在灯下读些戏文,却听窗外似乎是有脚步声。
窗户被人无声无息地推开,赵受益和刘恩从夜色里跳进室内。
刘娥一挑眉:“夜已深了,皇帝怎么还没睡?”
赵受益撇了撇嘴:“这也叫夜深?”
像他们干皇帝这一行的,但凡有个勤政的心,那就永远都不会有“夜深了皇帝该休息了”的时候。
刘娥虽然没当过皇帝,但也扎扎实实地干过十几年皇帝的活计,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
要不然她怎么也这么晚没睡呢?
不就是这么多年的夜都熬过来了,一时半会儿生物钟调节不过来睡不着么?
刘娥道:“夜深不深的,宫门也锁了,皇帝怎么都不该到我这凤宸宫里来。”
赵受益道:“太后宽心,除了咱们在场的这三个人以外,不会有人知道朕曾经来过的。”
他顿了一顿,回头问刘恩:“对吧?”
刘恩点头:“没有人看见。”
赵受益放心了:“那就好。”
刘娥看着他:“那皇帝星夜到此,所为何事呢?”
她做恍然大悟状:“本宫知道了,皇帝一定是来探望李妃娘娘的。”
作势起身:“李妃娘娘应该已经睡了,本宫去将她叫起来……”
赵受益忙道:“停停停,娘娘息怒。”
刘娥坐回了座位,笑吟吟地:“皇帝?”
赵受益叹了口气:“行了娘娘,明人不说暗话,朕是来找娘娘合谋的。”
刘娥道:“谋什么呢?”
赵受益道:“朕已经派狄青往北边驻军的地方去了,到了地方之后,就将不合格的军队统一裁撤,合格的军队重新编号训练。”
刘娥道:“是否太快了些?汴梁禁军已经都裁完了?他们没闹事?”
禁军那些兵痞子,一旦被人夺了饭碗,能做出什么事情来都不奇怪。
这时候将唯一能镇压他们的枢密使外派,似乎不是个好主意。
赵受益道:“已经裁完了。造船厂就开在禁军军营附近,朕让工厂主人找了几个托儿去禁军内部宣扬工厂待遇之优厚,马上就将他们都吸引过去了。”
刘娥点头:“这还差不多。”
赵受益道:“和狄青一道出京的,还有一个人。”
刘娥问:“谁?”
赵受益道:“包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