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爵比刘娥小了能有二十岁,说一句长嫂如母,并不为过。
赵受益道:“那就有劳母后了。”
刘娥笑道:“可是本宫如今尚在病中,如何能召他回京呢?”
言下之意就是,想要本宫帮你这个忙,总得先让我的“病”好了。
赵受益看着她的眼睛,捏了捏怀里雪球的耳朵尖:“母后正在病中,刚好可以召襄阳王回京侍疾。”
刘娥但笑不语。
赵受益忽然轻唤一声:“母后。”
刘娥道:“本宫在。”
赵受益摇头:“母后年纪大了,记性都有些不好了。”
刘娥道:“本宫从不忘事。”
赵受益道:“那就好。有些事情,还是记得清楚些为好。”
他对侍立殿中的宫娥太监们挥了挥手:“你们下去,朕与太后说两句话。”
宫人们应声而去,陈琳也要退下,赵受益道:“陈公公留下来罢。”
陈琳的心突地一跳。
他抬头看了皇帝一眼,心中惊疑不定。
他并不是皇帝或者太后的心腹,皇帝与太后密谈,为什么要将他留下?
陈琳道:“奴婢遵旨。”
他怀揣着一个秘密,快要十六年了。这个秘密被他深埋腹中,渐渐地与他的血肉融合在了一起。
当今的皇帝,是……
他看着容貌酷似先帝的皇帝,仿佛能听见体内血脉奔涌的声音。
不能听,不能看,不能说。
这个秘密,要带进棺材里。
刘娥也直起了身子。
皇帝举动异常,让她有些不安。
皇帝、陈琳……
她的目光在这两人身上移动。
到底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要将陈琳留下来?
此时的殿内,只剩下赵受益、刘娥、陈琳、刘恩四人。
还有一只喵喵叫的白猫雪球。
刘娥道:“不能将它放出去么?”
赵受益笑了:“放它出去做什么。”
带它来就是为了吓唬你的,怎么可能放走。
刘娥问:“皇帝到底要与本宫说什么?”
赵受益沉吟良久,道:“母后的内侍郭槐,已经死了。”
刘娥点了点头:“意料之中。”
赵受益看了她一眼:“朕就知道母后不会怜惜一介阉人的性命。但郭槐本人,倒是分外看重自己的生死。”
刘娥道:“蝼蚁尚且偷生,何况是个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