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冲闻言,去看少年,少年软软地发丝乖巧地贴在脸颊边,盈盈水眸茫然不知所措,像是没反应过来似的。
看来不是他一个人没搞懂晋王葫芦里在卖些什么药。
“咦,周泰你还没懂?”司马衷再接再厉道:“你想想燕国地理位置,想想秦燕的北方相当于华夏历史的哪里。”
“内蒙?”周扶茫然道:“所以呢?”
“你都养猪养牛了,怎么能忘了羊呢?草原啊!再往北,那都是少数民族的地盘,秦国往西的唐国,唐国往外是西域!”司马衷抹了抹自己的唇角不存在的哈喇子,在周扶耳边洗脑:“这些都是隐藏的地图啊!西域,内蒙,丝绸之路,青藏高原……”
羊肉串!羊腰子!羊肾羊鞭羊蛋蛋!
“不,你想多了,现在搞这些你是想让世界崩溃吗?”周扶摇头拒绝小伙伴天马行空的想法,指向一头雾水的慕容冲:“现在得先解决凤皇的事儿吧?你思维跑的也太快了。”
“我一向走十步看百步,具有前瞻性战略眼光,而且他都知道你我关系了,你觉得他还能回那白面人堆里?”司马衷无所谓地说道:“我丑话说前头,这贼船,他不上也得上,上也得上。”
慕容冲暗暗咬牙,不悦道:“晋王这是何意?莫不是以为我会认人宰割不成?”
“我有说要宰了你吗?”司马衷咧嘴:“你莫要忘记了,如今燕国已经被我打下来了。”
慕容冲:……
是了,眼前这人俘虏了苻坚,还接受了燕王的投靠,是不折不扣的野心家,也是如今真正掌握了他们生死的人。
“晋王也莫要得意忘形,如今正逢周晋开战,你却将大军投入秦燕之地,小心后方被周人入侵祖上基业不保。”慕容冲凉凉地说道,他如今是知晓司马衷并没有杀他之心,也不像苻坚一样看中他的容色,更没有别样的心思,既然如此,他还怕个什么劲。
司马衷以奇异的眼神望来,盯得慕容冲面露异样:“你做什么?”
“周人是不会入侵晋国的,”司马衷摇头,他挪挪嘴:“那,有他在就是定海神针,周人不会来犯的。”
顺着他的示意,如花儿般美丽动人的少年扯开一抹阳光明媚的笑容,甜到人心坎里,清纯地宛如春风拂面,看到他只能想到美好。
慕容冲呼吸停了一瞬,被这美景刺激地险些找不着北,他从来都不知道自己原来也是凡夫俗子的一员?会被蓝颜皮囊所蛊惑。
然而他确实,对小福狠不下心,好感度丝毫没有因为他与晋王认识而受到影响。
慕容冲疑惑道:“他又不是周帝,如何能指挥得动周国大军……”
司马衷之前的话回响在慕容冲的耳边。
你都已经即位四年啦,该成熟一些了……
你都已经即位四年啦……
不会吧?
慕容冲迟疑地问周扶道:“周帝?”
周扶纯良一笑。
慕容冲:……
我没睡醒?
“小老弟,跟着上贼船没错的,你看你上辈子死的多惨,这辈子没必要走老路嘛,燕王这小怂逼自私自利惯了你又不是不知道,还是你觉得他会为你们考虑?”司马衷胳膊勾在愣神的慕容冲脖子上,游说洗脑般地说道:“你看你姐姐国色天香的,你自己也长这样,要是落入苻坚手里多惨?燕王恐怕还会因为你们受宠而高兴。”
这话说的不假,前世慕容姐弟越是在秦宫受宠幸,慕容一族越是能安稳无忧的生活。
“你上咱们这贼船也没什么不好不是,又能保全你姐姐,还能免于苻坚的性骚扰,而你若是不上贼船,知道了这么大的秘密,你觉得你能活着走出这宫室?活着走出燕国吗?”司马衷嘻嘻哈哈没心没肺地说道,俊眉挑起,一副玩世不恭吊儿郎当的模样。
慕容冲挣脱开他的手,警惕道:“你到现在一心想拉我入伙,是要利用我做些什么?”
“做些什么呢,当然是建设燕国这块地啊,”司马衷哈哈大笑:“这群慕容族人在你上一世可不安分,我得带走一批,但是你与周泰可以留在这里稳固新打下来的地盘。”
“你想都别想,我接下去得好好看着你,”周扶率先不干了,危险地眯起眼睛,一勾胳膊掐住司马衷的脖子:“再敢瞎折腾,小史来了我就不帮你了。”
司马衷□□脸:“可是我新打的地盘……”
“可以派别人来建设,”周扶凉凉道:“或者留慕容族人继续治理。”
“那不行,他们可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复国,我还给他们空间留他们起义壮大吗?”司马衷否决道:“尤其是最后称帝后燕的慕容垂,最厉害的那位,从来都不是好对付的。”
“慕容垂,快死了,”慕容冲说道:“与秦军交战时他就受了重伤,后又被苻坚关入牢中。”
“快死了啊,那就让他死了吧,死了省事儿,”司马衷无所谓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