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药摆摆手:“不必如此,我也不是来做慈善,阴司要给钱的。”
鬼母愣了一瞬,还是将礼做完了。
“这香……”鬼母抱着香柱,露出为难神色。
红药秒懂,摸了摸口袋却发现没带火柴,他干脆道:“你是这世上最真心实意希望他们好的人,既然如此,就用慈母泪做引,点燃这香柱吧,这样也能让鬼子们感受到来自母亲的爱。”
咳咳,饿鬼们感不感受得到来自母亲的爱他不知道,他只希望自己出品的香柱争点气,不要直接在鬼母炙热的母爱下化成灰。
听了红药的说法,鬼母眼睛一亮,慈母泪说来就来。
好在香烛店红老板出品的陈年香柱也不是徒有其表,不仅硬生生抗住了一滴鬼母岩浆泪,没有当场化灰,还悠悠飘起青烟,没多久便火锅香飘饿鬼道,引无数饿鬼竞折腰。
一阵皮骨爆裂声后,黑皮妇人重新化作巍峨高山,红药刚走出千米,身后便传来一声震天撼地的咆哮,焦炭地面隐隐晃动,岩浆左右迸溅,围在香烛店周围的饿鬼们在咆哮声中肉眼可见的呆滞了片刻后,用比汇聚过去更快的速度回转身形,往鬼母身边跑去。
果然,这天下之大,不管何界何地,再如何有慈母心的母亲叫孩子回家吃饭的阵仗都是一样的,红药心中感慨。
不过这也说明鬼母对饿鬼们还是有一定的威慑力,这样也好,后续的教导也好进行一些。
……
等红药回到香烛店,门外面的饿鬼已经散得差不多了。
红药看着躺在地上的霈霈身体,与五花大绑缩在一边的施瑾魂体,挑眉道:“这是怎么了?被吓死了?”
施瑾的魂体是个面容称得上是俊秀的成年男子,可他偏偏要抱着膝盖往角落缩,之前他用霈霈的身体做这个动作还能说一句可怜可爱,如今嘛,就只能说是脑子不太好疑似智障了。
施嘉文撇撇嘴,看都不愿意多看施瑾一眼:“饿鬼逼近香烛店的时候,这家伙在门外面又哭又闹,怕鬼怕得要死,死活都要进香烛店,我们也觉得让他死在饿鬼爪下是便宜了他,但又怕他进来以后贼心不死意图不轨,所以……”
“所以我就干脆用勾魂索把他从霈霈身体里勾出来了~”李吴笑嘻嘻地接话,“上京城隍阴司正品勾魂索,只要勾中就跑不脱!这等小鬼,我一钩子下去能勾十个!”
红药沉默了一瞬,看着被勾魂索绑成粽子的施瑾,没有对李吴的勾魂手法发表看法。
“已经和鬼母谈妥了,具体成效如何你们阴司自己跟进吧。”
李吴脸上的得意瞬间收敛,她沉稳点头道:“这是自然。辛苦红老板了。”
红药摇头,把刚才在鬼母面前说的话又对李吴说了一遍:“辛苦谈不上。我也不是来做慈善,你们阴司要给钱的。”
说罢,他低头从方冲之前在施瑾身上搜出来的大堆物件里翻翻捡捡半晌,最后拎起那个正方体玉挂坠,在手上抛了两抛后只裹上去了一点黑雾,小玉坠便在众人眼前现了原型——一个成年人两手大小的古朴玉方印。
红药严肃着脸将分量十足的大印放进已经愣住了的李吴手中,提醒道:“寻找城隍印的外包业务也完成了,记得同火锅香柱一起结账。”
李吴捧着他们阴司失而复得的城隍印无语凝噎:“……”
此情此景,他们不该我吹捧你谦虚,你来我往的好好客套一番吗?怎么就直接跳到结账环节了?这么实际的吗?
眼看着红老板严肃的表情已经因为她过久的沉默逐渐变成怀疑,那表情,完美的诠释了‘你们上京城隍阴司不会想赖账吧’的中心思想。
李吴顿时额头一汗,连忙道:“红老板放心!我们阴司是绝对不会赖账的!结账!肯定会结账!从饿鬼道出去就结账!”
红药心中已经种下怀疑的种子,他面无表情地指了指门外,话说的既含蓄,又直白:“已经出来了。”
众人回首一看,门外天清气明艳阳高照,还真已经出来了。
李吴抽抽嘴角,举起一只手做发誓状:“我一回阴司就立马去拿钱!”
红药表情不变,无声颔首,看得李吴莫名心虚,也不知道他们阴司的活动经费够不够……不够就去城隍庙掏功德箱!
“欸?”壮汉方冲指着时钟发出做作的惊呼声,“我们去了饿鬼道那么久,时间才过去这么一小截,莫非人间和饿鬼道的时间不一样?”
李吴向引火烧身舍己为人的方·壮士·冲投去感激的目光。
裴慈清咳一声,低声道:“不是两处时间的问题,是这个钟有问题。”
红药有点惊奇:“你在香烛店这么久,都没发现这钟不准?”
方冲为自己的眼瘸辩解:“平时看时间都看手机啊,方便又快捷,一眼精确到分位……再说了,红老板你摆一个坏时钟在店里做什么,多误导人啊。”
红药顿了顿,语气平淡:“殷老头的遗物,一直放在那儿做摆设,习惯了……而且也没坏,这钟要定时调试,我懒得管,走到哪儿算哪儿吧。”
从前,来香烛店买香烛的鬼里面,也有看到这个时钟后产生了和方冲类似神奇想法的鬼,以为香烛店和外界的时间流速不一样,甚至还传出了他能改变时间生死人肉白骨的诡异谣言,他那时狠狠整顿了好几个陵园才掐灭谣言。
方冲正要说话,手机铃声突然响起,他拿出手机一看:“啊!我之前定了外卖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