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意外是他打不过他……
满盘皆输!!!
李吴看懂了濮灼神情中的复杂哀怨,她干笑两声,打圆场道:“说来这事儿也是我们城隍阴司的不是,今日本是邀请红老板前来城隍庙观礼逛庙会,但您也知道,我们上京城隍阴司事多鬼少,我这一忙起来就忘了为红老板仔细介绍后街街市,和划摊位赠路引……”
“李吴,你是不是对我有意见?”濮灼的神色悲愤又认真,“你上回邀请人来观礼逛庙会,那个耍符的天师直接炸掉我半条街!这回你又邀请人来,我……”我他妈另外半条街是保住了,可凝聚半身阴气的指甲全被削了!
“没有没有!那哪儿能啊!”你可是我们城隍庙的镇场神兽好朋友!虽然是拜托大佬暴力威胁+算计来的吧,但逢召必到,比庙里供的好些鬼仙都好用,怎么会对你有意见呢!
“这真的就是个意外!是吧红老板?”
生意伙伴的面子还是要给的,红药一脸真诚地道:“嗯,对,是意外……你还是很厉害的,我刚才只是侥幸,占了你没兵器的便宜。”
一寸长一寸强嘛,大刀对指甲,想也知道结果啦。
濮灼:“……”他在羞辱我!
李吴:“!!!”等等!我说的意外不是这个!
打不过打不过打不过打不过忍耐忍耐忍耐忍耐!濮灼在心里反复提醒自己,忍住拼…送命的冲动。
濮灼咬牙切齿道:“后街闭市,诸位请吧。”
被下了逐客令最开心的是方冲,被鬼怪包围觊觎,猛男也遭不住,他老早就想溜了。
于是濮灼的话音刚落,方冲就立马弯腰将三张折叠小凳捞到手里,一副下一秒就要走人的模样。
兴许是方冲的欢快与迫切太明显,被强行修了指甲心情贼不爽的濮灼一个凶恶的眼神甩过去……不知怎的,濮灼突然顿住,惊异道:“上官冲?!”
拎着折叠小板凳的方冲一脸迷茫懵逼:“???”
谁谁谁?这鬼大王看着他在喊谁?
濮灼表情复杂地盯着方冲,那双猩红凶煞的眼眸里居然浮现出一丝期待:“你主子呢?”
主子?是指他老板吗?方冲下意识看向裴慈,然后又突觉不对,他是正正经经签了劳动合同领着五险一金的三好员工,什么主子不主子的,全是封建主义糟粕!
濮灼顺着方冲的视线看向裴慈,目不转睛地盯着看了几秒后他失落一笑:“也是,时移世易,去哪儿寻当初的旧人呢……”
一声似有似无的叹息消散在黑暗深处,后街幽灯齐灭,濮灼化雾而去。
见濮灼离开李吴大大地松了一口气,然后她摇了摇手中写着城隍二字的纸灯笼,神情幽怨地道:“红老板你们怎么突然就来这儿了,我路引都还未来得及给你们呢!”
渡亡道场结束后她没找见红药三人时心中就是一个咯噔,慌慌忙忙提着灯笼就往后街赶。谁知还是来晚了一步,架都已经打完了真是遗憾……咳咳,虽然一个是名不见经传香烛店小老板,一个是成名多年的后街鬼王,但那一刻,她心里最先冒出的想法居然是希望红老板别把后街全劈了……
而事实也证明她的直觉是对的,敢举刀劈城隍像的男人果然很强很莽很牛逼!
“我们也是意外来到这里……”红药好奇问:“路引是什么?”
“就是这种城隍庙出品的灯盏啊。在后街,不管是摆摊做生意还是逛街买东西都要有灯,这灯不仅可以掩气息还能指方向破迷障,按理来说你们没有灯应该是进不来这里的……真是奇怪。”
李吴满脸困惑不解,红药却并不在意,他饶有兴趣地问:“这濮灼是你们城隍庙的外援?”
“外援说不上,严谨来说应该是我们城隍庙的兼职小时工。当然是很大牌的那种哈。”
李吴解释道:“后街鬼市自古便是濮灼鬼王与上京城隍庙共同维系。但你也知道,我们城隍庙里根本没有城隍,而且也没有其他能打的鬼仙阴差,是以,城隍庙在这个合作关系里特别被动。”
“我来城隍庙当差前的上一任老板正好是一位天师大佬,了解清楚城隍庙与后街的关系恩怨后,就请他帮忙小小地算计了濮灼一下。”李吴忍笑道,“他与濮灼斗法,赢的人可以向输的人提三个不违道义的要求……至于炸掉半条街,意外,那都是意外!”
哦,又是意外。
李吴扫了周遭一圈,见无鬼接近,才压低声音道:“你们如今见到的后街鬼市都算是净化版本的……那被炸掉的半条街,从前可是什么生意都敢做。”
方冲觉得现在后街的生意已经够诡异大胆了,那从前得是有多混乱?
他这样想了,也这样问出来了。
此时众人已经快走到后街街口,李吴回望了正在对他们行注目礼的鬼群一眼,道:“你们来这里后一定很受关注吧?”
那可不,简直就是阴间超级巨星的待遇,没有哪个鬼不盯着他们看,没有哪个鬼不馋他们身子。
“鬼魂无形无态,在阳世有许多事都做不了,而一些执念深重、或有因果未了的鬼魂滞留人间,想要行事便得有一具身躯。”李吴道,“附身终究有损阴德,一些鬼也会借纸扎人行事,但也不长久,一两次之后就会破损……”
“所以……他们就将主意打到……尸体上?”方冲觉得这逻辑也很不通啊!附身损阴德,偷尸、杀人取尸不是更损阴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