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故意如此张扬,就要看圣王忍不忍得住。
如他预料的,年轻人太嫩了,这就沉不住气。
少年一步步走到辇轿里,拉住沈婉清的手,将她藏自己背后,看向大祭司,“来抢亲。”
围观群众哗然。
抢亲?
“圣王是在和老夫开玩笑吗?你贵为圣王,蛊苗一族敬奉的王,竟然抢子民的妻子?”大祭司冷笑一声:
“如此恶行,实在不配为王。”
圣王眉眼里闪过一丝嘲讽,“我配不配?你说了不算。”
“老夫是大祭司,我……”
“从现在开始,就不是了。”圣王打断他的话,眼神一片冰冷,“不就是想和我打一场,找个由头自己上位吗?老头,太迟了。”
若再早一年,他都拿大祭司没办法。
暮氏一族的独门蛊术,他父王三十岁修成,而他去年十六,便修成了。
之后一年,他都在暗中联络控制苗寨……
圣王伸出手,掌心一枚沉睡的五彩斑斓的蝶王,展翅飞起。
下一刻,沉寂的蝴蝶谷沸腾了。
无数的蝴蝶,纷纷飞来。
铺天盖地,连天空都暂时被遮蔽了一角。
众人不约而同抬头往上看,被惊骇的目瞪口呆。
这种蝶潮盛况……
自从上一代圣王去世,已经再没有出现过。
“你怎么可能学会?那时你才三岁,根本没人教你!”大祭司不可思议。
圣王嗤笑一声,“这么好奇,不如下去地府问我父王?”
不需要教。
从怀孕开始,暮氏一族便会种蝶蛊,守护这个孩子。
不过他的天赋,也是惊人。十六岁便可以操控蝶蛊,闻所未闻。
四周的百姓纷纷跪拜。
操控蝴蝶的圣王,就是他们眼中的蛊神。
“来人,杀了他!只要杀了他,这些鬼蝶就散了!”大祭司立即吼道。
附庸他的教众和苗寨村民,呼啦啦围了上来。
但同时,支持圣王的教众和苗寨村民,也冲了过来。
双方打在一起,一团乱。
沈婉清的手,一直被他牵在掌心。她有点迷迷糊糊,觉得不可思议。
他……
真的来抢亲了?
……
“殿下,圣王抢亲,现在整个圣教和所有苗寨的人都打了起来!”魏广兴高采烈道,“这就是最好的时机!”
宁王多疑,皱眉,“竟然如此轻易就打起来了?”
“嗯,顺利的出奇。不过,蝴蝶谷现在没有任何守卫,且双方都无暇顾及我们,确是事实。”俞安冷静分析:
“此时出手,盗走圣蛊,撤离西南。是最合适的时机!”
宁王点头,“好,按照计划行事!”
圣教有一秘宝,名曰圣蛊。
藏于禁地蝴蝶谷。
圣蛊为一双幻影蝶,一下蛊,一解蛊。幻影蝶速度极快,快若鬼魅,只能让人看到影子,就是当今天下最快的弩,也无法捕捉它的轨迹。
只要让它闻到当事人的气味,一缕发丝足够。
它便可以千里飞去下蛊,避无可避。
仅有另一只幻影蝶可解。
对楚曦玉下蛊,以此威胁君夜宸退位,便是宁王的计划。
这圣蛊乃是圣教秘宝,从不外借……
唯有偷抢。
……
大祭司败的比沈婉清想的要快。
她还以为,圣王会输。但圣王不仅赢了,而且赢的特别漂亮。
停留在他肩膀的那只墨色鬼蝶在大祭司脸上叮了一口,他便脸色发黑,当场倒了下去,口吐白沫。
蝶王召来的蝴蝶,蝶粉剧毒无比。
碰一下,便会中毒。
大祭司一方打的束手束脚,很快,就只有圣王的人还能站着。
百姓们对他们心目中的蛊神,顶礼膜拜,敬若神明。
遍地死状凄惨的尸体,蝴蝶在尸体上空盘旋,血流成河。
但这杀人如麻的少年,却看向沈婉清,笑容甜甜求表扬,“我厉不厉害?”
“厉……厉害。”沈婉清站在一地尸体之中,突然有点惧他。
看起来人畜无害……
但其实,十分可怕啊。
白团子,切开黑?芝麻馅儿的。
被她夸奖后,圣王特别高兴,眉眼都笑弯了,像是十分容易满足的小朋友,牵着她往外走,“走吧,带你去看看我的家。蝴蝶谷,特别漂亮。”
沈婉清心底一沉。
糟糕。
宁王他们肯定去蝴蝶谷了,现在撤走了吗?
不会被他碰上吧。
沈婉清脚步一停,想找借口拖住他。
但少年却笑的清澈漂亮,“婉儿姐姐怎么不走了?莫非嫌远,想坐轿辇去?但蝴蝶谷,他们不能进去。”
只有他一个人的话,宁王他们应该……
不对!
蝴蝶谷里的蝴蝶更多。
他不是一个人。
他就是蝴蝶谷的神。在蝴蝶谷中,宁王绝对走不掉。
沈婉清快速想着对策,少年却已经蹲下身,将她背了上来。
“我做你的轿辇,我背你啊,婉儿姐姐。”
他偏头看她,墨色眼眸纯净无邪,望着她笑若星辰,熠熠生辉。
沈婉清一怔,低垂眼眸,视线落在他冷白的脖颈,青色血管近在咫尺。
想起发髻间的银簪,她放下心。
如果真遇上宁王,那就……
第760章 你留下来,爱我
蝴蝶谷偏僻,一年四季,都没有守卫。
两人走在弯弯曲曲的山路,没有遇上一个人。只有山风拂面,山间一簇簇野花绽放,远近几声鸟鸣。
四季如春,鸟语花香,清泉树荫,人间仙境。
沈婉清在他背上,一路上都心神不宁,默默祈祷宁王已经走了!寻思着要是半路上他累了,正好找借口歇歇脚。
结果……
一路走了不知多远的山路,少年人却脸不红气不喘。
让她没找到机会。
体力太好了吧?
她的双手抱着圣王的脖颈,因这个姿势,袖袍往手肘处倒回垂落,露出白嫩的莲藕般的小臂。
手腕处,有个不太明显的牙印。
圣王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就注意到了。但每次看见,他眼眸里都会沁出些许笑意,这一次,更是没忍住故意问她:
“婉儿姐姐,你手腕处怎么会有个牙印,谁咬的?”
沈婉清脑子里一堆乱七八糟的思绪,被他拉了回来,随口道,“不知道。”
“咬你的人怎么能放过呢?你竟然不知道。”圣王笑如一只狡黠的小狐狸。
但在他后背的沈婉清看不到,还以为他要找人算账呢,立即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