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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进去也没用。没有证据,钱家不会承认和他们有关系。最多把你关一阵就放出来……到时候,钱家会放过你?”楚曦玉淡淡道。
  二丫身子一抖,十分害怕,抱紧膝盖没有说话。
  楚曦玉若有所思,一把抓着她的手腕,拉开袖子。
  果然……
  一条条醒目的鞭痕,纵横交错,早已经结痂了,但看起来,依旧触目惊心。
  这是刑鞭的痕迹。
  “你进过一次官府。可能是被当场抓住,也可能是你自己故意被抓,但是……送进去没多久,就又被钱家疏通关系放出来了。因为,像你这样高明的偷儿不好找,他们要用你。”楚曦玉松开手,望着她道:
  “如果你把一切交代清楚,我能让钱家付出应有的代价。”
  二丫不敢置信看着她,“你……你不怕钱家吗?我……我上次故意被抓,那富商把我送官府,还说我污蔑钱家……”
  没有人,愿意得罪江东第一富商。
  “倾香阁是我的店。”楚曦玉只说了这一句话。
  二丫瞬间反应过来,喜极而泣,“原来……原来……呜呜呜,我说,我都说!我愿意坐牢!我不想偷了,我真的不想……”
  二丫家祖上传下来一门手艺,偷。据说是江湖上曾经大名鼎鼎的盗门后人……
  在被朝廷围剿数次后,盗门早不复存在,但这手艺,没断。
  他爹嗜赌如命,在二丫小时候就逼着她去偷钱。小孩子不容易引人怀疑,更不容易被发现……
  若是练不好,就挨打挨骂挨饿。
  二丫没有办法学会了,小小年纪就成了惯偷。
  数月前,他爹被还不清的印子钱逼的自尽了。
  那赌坊就是钱家开的。
  钱家拉着她和她娘去青楼抵债……
  第511章 祁北,你不能白吃白喝
  “我不想去青楼……就和他们说可以偷钱还债,绝对比在青楼赚的多……那钱德财见了我的手法以后,十分高兴,暂时放过我和我娘。没过多久,他就让我去偷他指定的人……”二丫捂住脸,痛苦地哭了起来:
  “那个被偷了五万的商人,第二天就上吊自缢了,呜呜呜……我不是故意的……”
  那人借钱做的生意。被偷以后还不起,承受不住打击就……
  她知道错了,不想再偷了。
  故意被抓。
  被抓那天,钱德财十分生气,把她娘送去青楼,逼死了。
  而她被钱德财疏通关系,第二天就从牢里放了出来。
  钱德财把装着娘亲的棺材摆在她面前,告诉她还有下一次,躺在里面的就是她。
  “我想过死,但我知道我死了,就没有人知道他做的事。我娘,还有被我害的人,都白死了……可我不死,我也不知道能怎么办……”二丫崩溃大哭,蜷缩成一团。
  萧清风气的踹了一脚路边的石头,“钱德财什么混账玩意儿!干得这叫人事?”
  祁北一脸淡漠,“利益之争,人命本就比草贱。”
  他见得多了。
  他自己的命,也曾经轻贱如草芥。
  “二丫的证词,钱德财可以推脱的一干二净,想要扳倒他,需要物证。”楚曦玉心底十分愤怒,脸色却出奇的平静:
  “二丫,你是为了还欠款,才去偷他指定让你偷的人。你偷了半个月,照理说还了不少,现在还欠他多少?”
  二丫一愣,“上次他说……说还欠十万,其实我爹最开始就借了五百两……印子钱涨的飞快,过一天就要加一千两,我这辈子都不可能还清……”
  “他既然跟你算这笔账,那就是有账本对吧?”楚曦玉反问。
  二丫不明所以点点头。
  “他那里还有什么和你有关的东西?”楚曦玉问道。
  二丫眼泪刷刷落下,“我和娘亲的卖身契……爹把我们卖给他了……”
  所以,钱德财直接把她娘亲送入青楼,把人逼死了,官府也不会过问一句。
  钱家家奴。
  生杀大权,皆归主人家所有。
  “我能让钱德财受刑。但需要你做人证。你愿意上堂作证吗?把你今天说的这些,在官府上说一遍!不过,你虽然是被胁迫,但也会判罪……”楚曦玉话音一顿,“这个,我不骗你。”
  二丫毫不犹豫道,“我愿意!只要能让他不得好死!我都愿意!”
  他们偷盗的数量已经达到了盗窃罪量刑的最高标准。
  主谋必定拟判绞,从犯……
  也不可能无罪释放。
  只要做过的事,都会付出代价。不管是不是被迫。
  ……
  “那小丫头哭累了,在马车里睡过去了。”
  萧清风走过来,摩拳擦掌道,“她也是个可怜人,只恨钱德财这王八羔子!不把他送上绞刑台,都对不起被他害死的人,对不起倾香阁背了这么久的锅!”
  “如果拿到二丫的卖身契、欠条和账本,就能证明,二丫所有偷的东西,都是受他指使。”楚曦玉沉吟了一下,道:
  “阿银,你和祁北去偷。”
  偷东西?当谁不会吗?
  钱德财偷钱,他们就能偷证据。
  银月早就恨不得把钱德财暴打一顿,二话不说领命。
  再次被点名的祁北:??
  “这又关我什么事?”祁北挑眉。你们两口子轮流使唤我,未免太熟练了一点吧?
  一个让我断后。
  一个让我偷东西。
  我是你们什么人啊?我凭什么要听你们的?
  “你是不是吃了王爷送的糕点?”楚曦玉反问。
  祁北:……
  “你是不是用了王爷送的金疮药?”楚曦玉再次反问,又补上一句,“还是最贵的。”
  祁北:……
  “你是不是每天都蹭王爷的马车,非和王爷坐一辆,赶都赶不走,就要盯着王爷看。”
  祁北:……
  “堂堂北夏未来国师,大名鼎鼎的人物,什么事都不干,就知道白吃白喝白看白拿,你能不能要点脸!就不能为这个家,做一点什么吗?吃白食很光荣吗?”楚曦玉一脸鄙夷看着他。
  “闭嘴!”祁北气的怀疑人生了。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逻辑!
  “我闭嘴你就光荣了?你就不是不要脸了?”楚曦玉可不怕他,还嫌不够刺激,偏头望着身旁的人道:
  “王爷,你说呢?”
  君夜宸被小丫头逗的眉目都是笑意,伸手揉了揉她的小脑袋,望向对面的祁北:
  “是挺不要脸的。”
  祁北:……
  看了看君夜宸,又看了看楚曦玉,气冲冲转身走了。
  “哈哈哈,王妃厉害,祁北这种人都被您气跑了……”萧清风忍笑。
  君夜宸淡淡道,“没跑,他去钱家了。”
  “啊?他竟然会帮忙?”
  ……
  暮色四合。
  钱家别院的大红灯笼高高挂着,府里豢养的伶人唱曲跳舞,歌舞升平。
  钱德财坐在主位,得意洋洋。
  两侧的管事纷纷给他敬酒。
  “三老爷聪明绝顶!现在倾香阁的生意已经凉了!等我们把这消息传出去,再配合其他地方宣传,一定让倾香阁臭名远扬,到时候,家主一定给三老爷记头功!”
  “那可不是。大老爷那边闹腾了这么久,他家的大少爷又是买香方,又是降价,亏的血本无归,还是没把人家怎么着。还是三老爷厉害,不费什么事,就把倾香阁踩在脚下了!”
  “大少爷还是年轻,哪像我们三老爷,老成持重……”
  钱德财听的飘飘然,笑道,“诸位谬赞了!我也只是手头上刚好收了一个偷儿,灵机一动,想到这出妙计。这事能办的这么好,还要有赖诸位的支持。不管是打压生意,还是逼死商人把事情闹大,全靠大家配合好。来,这一杯我敬大家!回头我一定向老爷子,给诸位好好请功!”
  “谢谢三老爷!这是咱们应该做的!”
  觥筹交错,推杯换盏,好不热闹。而此时,后院之中,一道黑衣人影,轻飘飘绕过无数护卫,潜入书房。
  黑衣人裙角蹁跹,看起来是个女子。
  但就在“她”刚进去没多久,喝的醉醺醺的钱德财,在几个奴仆的搀扶下,走到了书房门口,自言自语:
  “呵呵呵……今天忘记看账了……不行不行,我一天不数钱就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