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两个女生就是纠缠古如月,非要她赔偿。
白红星站起来,对吕莲和金小玉说:“你们俩惹出来的麻烦,你们给解决了,别以为不吭声就跟你们没关系了。”
“这事跟如月没关系,她今天一整天都不做宿舍,就算炉子是她的,但裙子也不是她弄坏的,跟她有什么关系?”鲁春梅认真地说道。
“我看都不用说了,去把生管老师叫过来就是了。”余有冷笑道,“我相信老师一定会查出一个水落石出的。”
“不能去叫老师,老师知道了,老师对我们的印象一定会不好的。”许艳萍突然说道,“我知道是怎么回事。”
所有人的视线瞬时都落到了许艳萍的身上。
金小玉捏着拳头看着许艳萍:“许艳萍,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我今天是没在宿舍,但我在对面的宿舍。”许艳萍看了古如月一眼,又飞快垂下眸子。
“你们两个来找金小玉和吕莲问拍照的事情,看到如月的炉子,就很好奇。”
“小玉就把炉子给搬到宿舍中间,但是你们太好奇了,就伸手去拎罐子,结果被烫着了,你们很生气,就用脚去踢,炉子倒了,罐子也掉出来破了,里头的烧红的炭都滚了出来。”
“金小玉和吕莲被吓了一跳,跑过来蹲下来看情况的时候,,裙脚就让炭给烧了一下。”
“你们闯了祸,然后你们就商量怎么把这个事情给圆过去。”
但是许艳萍没想到这两个人会拿着裙子来找古如月要赔偿。
“你胡说!”金小玉冲到许艳萍的身边,生气地指着她的鼻子说道,“你看我不顺眼,故意污蔑我的。”
“我没有,我在对面宿舍,其实宿舍门没关紧,我从门缝里看到了。”许艳萍讽刺地想,谁让她们当时连门都不关呢?
金小玉恼羞成怒,就想动手,余有忙上前帮忙,紧接着其他人也参与进来,狭窄的寝室顿时乱成一团。
这间宿舍的动静早就吸引了不错人,这时,不知道谁喊道:“老师来了!”
第90章 不松口
老师的到来结束了这场乱斗, 一行人都转移到了生管的办公室。
古如月双手环胸,靠在墙上,看着几个人在老师面前拼命地解释, 都想把自己给摘出去。
生管老师这几个月来也处理了不少女生宿舍的矛盾,比这严重的都见过, 所以她也不急着开口, 而是仔细听着她们的吵架内容,以此来判断对错。
她的视线落到古如月的身上,这位学生的容貌出众, 身姿窈窕, 家境不错, 私底下没少被讨论, 不过对方似乎从未发觉, 低调得不像样。
古如月注意到生管老师的视线, 抬头看了一眼, 见她对着自己笑, 也回了一个笑容。
白红星走到古如月的身边, 低声说:“我没想到她们是这样的人。”
她一直以为她们宿舍跟别人不一样, 大家虽然没有亲如姐妹,但也还算相处平静。
然而人在吵架的时候, 许多话往往都是没经过思考就说了出来, 古如月也才知道其他人是这种想法。
原来她把炉子放在宿舍,让人免费使用还用出仇来了, 还说她熬海鲜粥吃独食啥的。
现在粮食依然是金贵的东西, 古如月怎么随便分人吃,也就关系好的,或者某些情况下才会全宿舍每人分一点。
然后那边吵着吵着就说到了收音机的事情, 然后吕莲和金小玉她们就给古如月套了个乱搞男女关系的帽子。
虽然如今不搞批斗那一套了,但是对于许多事情还是敏·感的。
古如月听到这话,人瞬间站直了,走上前去,一把扯开那些闹在一起的人,特别是造谣自己的那几个人。
她也不打人,就是伸出手捏住她们的下巴,让她们说不出话来。
“说够了?敢情我的热水和白粥还养出白眼狼了。”古如月冷笑道,“都当我好欺负是吗?”
以前在乡下当知青的时候,也没少人说自己闲话,但都没有人在自己面前说,她也就当不知道。
她一直都知道女人的嫉妒心很奇怪,而最快毁掉一个女人的,自然就是从男女关系上下手,绝对能压得人抬不起头来,甚至为此失去学习、工作的机会都有可能。
她们都没想到古如月的手劲那么大,掐着她们下巴的时候,嘴巴被迫张开,下巴痛得仿佛骨头都要碎了,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生管老师也没想到古如月直接就动手了,正想上前阻止,人家已经松手了。
“难道我们还有说错吗?”吕莲愤恨地看着古如月,并不认错。
“你是有哪只眼睛看到我和男同学不清不楚的?给我写信寄东西的,送我收音机的人就是跟我不清楚,那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们和你们通信的人也不清不楚?”
“都是上大学的人,受过高等教育的,不要跟那乡下泼妇一样,嘴巴里喷粪,你们不恶心,别人还恶心呢。”
金小玉瞪着古如月:“你才乡下泼妇,你才嘴巴喷粪恶心人!”
古如月斜睨了她一眼,见她想要动手,但鲁春梅帮忙挡住了。
“老师,许艳萍同学说得很清楚了,我的炉子是这两位同学踢坏的,她们的裙子是吕莲和金小玉不小心弄坏的,事情就是这么简单。”
“我是有钱,但不代表我就要叫人践踏。那个炉子我不知道多少钱,但配一个罐子也不容易,我要这两位同学向我道歉,还有一块钱的赔偿。同时,我要申请将吕莲和金小玉换一间宿舍。”
生管老师没想到古如月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的话,丝毫不让步。
她眉头微皱,每个宿舍的矛盾都不少,一般情况下就是尽量解决,和稀泥。
“古同学,这并不是什么大事,你们好好说说,把误会、矛盾解开了就行,没必要换宿舍。”
古如月听到生管老师这话,脸上的表情淡了许多,她就知道。
“那谁又能保证下一次这样的事情不会再次发生?”古如月冷着脸说道。
生管老师从古如月的话里听出她的服软之意,轻飘飘地看了那几人一眼。
“犯错的人该道歉的道歉,该赔偿的赔偿,并做保证,不会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
生管老师这么说,其他人就不乐意了,特别是要赔钱的这两位女同学,她们依然坚持认为古如月的炉子烫到了她们,她们痛得脚抽了才会把炉子碰倒的,并不是故意的,并不该赔钱。
“如果没有那个炉子,我们会被烫到,炉子会倒吗?裙子会被炭火烧破吗?”
“总之都是炉子的责任,也就是你这主人的责任。”
古如月木着脸,觉得跟这样的人无法沟通,她看向生管老师。
果然生管老师的脸一下子就沉了,她也没再劝说什么,直接就说:“若是你们不服,闹到上头去,一个处分跑不了,甚至可能会留在档案上。”
这一届的学生年纪参差不齐,性格更是千奇百怪,特别是曾经当过红小兵的那一些人,恨不得把别人都给整掉,也是最会闹事的人。
许艳萍闻言,紧张地看了生管老师一眼,所有人中,她最怕这些,生怕影响到自己。
古如月无所谓地站着,她跟其他人不同,对于处罚并没有那么的畏惧。
她一直觉得她们这个宿舍处得还可以,加上现在房子难买,就没想着搬出去。
没成想,那不过是自己的错觉,有一些事情没有发生,但不代表不存在。
如今发生了这么一件事情,宿舍的氛围肯定回不到从前,看来她有必要在外头找一间屋子搬出去了。
再说自己今天带回来了不少的边角料,占据了宿舍本就不大的空闲空间,其他人肯定会有意见的。
吕莲和金小玉怨恨地看了宿舍其他人一眼,过来跟古如月道歉。
而那两个女生,却是不甘不愿的,生管老师让她们拿钱,才心疼地掏出一块钱的毛票来。
一行人回去的时候,就看到隔壁的宿舍有人探头探脑的,想打听事情的结果。
其实从每个人脸上的表情,也能看出一个大概来了。
关上宿舍们,吕莲和金小玉就踢凳子踢桌子的,弄得乒乓响。
鲁春梅见了微微皱眉,宿舍氛围已经有一些紧张了,她就没有多说什么,拿了一把扫把罐子碎片和木炭等扫起来。
古如月把炉子搬到角落,打算找个时间再去配个罐子,她觉得这个东西还是挺好用的。
没一会,宿舍熄灯了,余有把手电筒打开,这时候洗漱间已经没什么人了,大家洗漱完,各自爬到床上,都没开口。
古如月整理了下床上的东西,有一个箱子在,她晚上睡觉都不是很敞得开,如今也不用顾忌什么了,明天她就去找房子。
第二天去上课,古如月就感觉到有一些女生看自己的视线怪怪的,脸上表情都没怎么遮掩。
她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金小玉她们几个说了什么。
对此,古如月不是很在意,前世她被说的多了,遭受的语言暴力比这强多了,心理素质强着呢。
但她也不能放任不管,毕竟这年代,许多时候名声很重要,名声太差,她说不定要被约谈,想想也挺烦的。
古如月心里琢磨着,下课后直接就找到那几个视线、表情最为过分的人谈话。
“你们若是对我有意见,直接到我跟前说就行,在背后指指点点的,不是一位大学生该做的事情吧。”
古如月的举动,很快就吸引了许多人的注意力,纷纷盯着看,有几个男生都站了起来,生怕几个女生动手,好随时能拉架。
那几个女生面面相觑地对视了一眼,惊讶不已,同时心里也有一些发慌。
毕竟她们说人闲话,又被人当面质问,还那么多同班同学看着,怎么看都跟那没素质的人没啥两样。
“你自己做了什么,你自己不知道?”
“古如月,得饶人处且饶人,你咄咄逼人,也太过分了,再说了,难道你就没有错的地方吗?”
“大家都是同学,你不觉得你太过分了吗?还有,你学习一点都不积极,生活作风奢侈,在宿舍开小灶,就该再去接受贫下中农的教育,把那资本主义享乐的根子给去掉。”
……
几人说着说着,腰杆子就挺直了,她们觉得自己做得没有错,古如月确实需要教育。
古如月听着不由有一些好笑,这些人当还还是过去十年吗?某帮已经倒台了,主要人物都被抓了,判刑也是早晚的事。
“我自认为我行得正坐得端,你们说的我并不认。还有,如果吃得好一点就是资本主义享乐,我想学校里那些吃得好穿得好的同学都得再教育,你们什么时候让他们把根子去掉了,再来说我吧。“
她可是非常低调了,哪里比得上那一些干部子女、带薪上学的人?那些人的日子过得才好。
这几个人说自己,无非就就是觉得自己是知青,好欺负罢了。
这几个女生被古如月的话说得有些慌,忍不住去看班级里的几个条件好的人。
不论什么时候,条件好的人,总是会成为一些人的择偶目标,而这些女生也不例外。
她们刚才的话一杆子把日子过得好的人打死,可不就得罪了其他人吗?
古如月冷笑一声:“先把自己的事情顾好,少管闲事多活几年。”
她说着扫了教室一眼,所有人都在看自己,就提高了声音:“任何针对我的不实言论,并严重损害我的名誉,那就别怪我报公安了。大家都是成年人,要为自己的言论负责。”
“啪·啪·啪……”坐在前排的一个穿着白衬衣高大帅气的男生站起来,拍着手,笑着说道:“古同学说得有道理,每个人确实要为自己的言论负责。”
古如月诧异地看了周立文一眼,没想到他会为自己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