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圣主,这个人不是这里的人,我杀了他并不违反你我之间的约定。现在没有人阻拦了,我们可以走了吗?”金发看着庭院中的三个人都不动了,便朝着洛初初走去,边走边说着,好像还有几分余力一般。
洛初初没有说话,只是愣愣的站在那里,好像已经认命了,等待金发来把自己带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去。去什么地方已经无所谓了,反正现在的她也没有了选择的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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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发一步步的走向洛初初,小雷还在盯着那具尸体,但眼神却发散,似恐惧,似不甘。在金发又一次牵起了洛初初的手的时候,小雷抬起了头,拿出茂华杖杵在地上,数道根须从金发的脚边盘旋而起,将金发的一只脚缠绕住,根须顺势生长,又把金发的小腿缠住。可是金发并不在意,牵起洛初初的同时,便往前轻轻的一迈步,那根须便像浮尘一样被扯断。
无论小雷催动多少次茂华杖,不论注入多少灵力,金发都若无其事的走着,然后一脚又踏在了黄子阁的栏杆上。小雷也知道自己肯定拦不住金发,但没想到连阻止金发停留半分都做不到。可小雷不愿这样放弃,再次催生藤蔓交错在脚下升起,将他举到了黄子阁前,隔着栏杆,一把抓住了洛初初的另一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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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手吧。”洛初初知道已经无人可以阻止金发,闭上眼睛说道,并往回拽被小雷拉住的那只手。
“我不放!”小雷紧紧握住洛初初的手,半分都不愿退让。
“放手!”洛初初猛的睁开眼,原来她的眼眶早已湿红,可湿红的眼眶中却迸发出坚硬的目光。她将另一只手从金发手中挣脱,狠狠的朝着小雷的手劈去。
这样的一掌小雷当然可以忍受,他甚至可以忍受死亡,也不能忍受哭红双眼的洛初初在眼前被人带走。可是小雷马上就看清,洛初初的那一掌,并非打向小雷,而是打向她自己的手,这样的决绝就像要将自己的手掌劈断。
小雷一惊,连忙松了手,脚下那纠缠在一起的藤蔓也一下子泄了力,小雷的手还擎在半空,目光却已经随着身体的落下而被拉远。只能看着洛初初来不及收力,一掌打在了她自己的手上,留下三道指印。
“别过来了。”洛初初哭着看着小雷,但是又微微的笑了起来,用刚刚打伤自己的那只手,在怀中抽出一条白绢,扔给了小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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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小子命到是不错,真应该现在处理掉你,不过既然答应小圣主了,又只能留你。这样吧,你师父因为我而强行突破至丹境,而且他应该之前就从丹境跌落过一次,如今已无可能再入丹境,你若想寻仇,他日来我灵界,只需说找天灵尊。”金发看到洛初初扔给小雷布条之后,玩味的笑了一下,并报出了自己的来历。
“天灵魔尊!你怎么会在这里?!”一直躺着的石后人听到天灵尊几个字,好像理解了为什么两个丹境仙人都会败于他手,但是不理解为什么这个人会出现在这里。
“哈哈哈哈”金发没有回答石后人的话,但是听到石后人的问话到是显得十分开心,好像是自己没有被白白的囚禁了一万年。然后回过头,重新拉起洛初初的手腾空而去,用力一指,一道金光便在空中开槽出一个金色的洞,金发便拉着洛初初飞入洞中,等两人完全进入后,金色的洞又闭合上,在空中又恢复了本来的样子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洛初初就像一个提线木偶,一动不动的看着小雷,任凭金发把自己拉走。小雷也一动不动的看着洛初初,直到空中那个金色的洞闭合,然后小雷望着那洛初初最后消失却又什么都没有留下的地方,直到月亮落下,一切都变黑,然后天边又微微有了一丝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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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别发呆了,先把臭老头和这个死老头抬走,那些被天灵魔尊的灵力所冲击的小崽子们估计也快醒了,今晚发生的事要不要告诉他们还是让臭老头决定吧。”经过一夜的修养,石后人好像已经可以动了,起身去拍了拍小雷,可是小雷并没有动。
“你在这发呆也没有用啊,人家都告诉你去哪找了,等你觉得你能打的过他了就去找他呀。不过天灵魔尊可是灵界数一数二的人物,别说你,现在一千个我都不够他打。”石后人见小雷还是在发呆,便又换个思路跟小雷说。
“灵界,你知道怎么去么?”这次小雷终于回过神来,握着白绢向石后人问道。
“不知道,想去总会知道的。你来拖那个死老头,我来抬这个臭老头。”石后人好像还有点着急,小雷却把他的话听了进去。
想去总会知道么。。。小雷往前走了几步,蹲下拾起那个白绢。那白绢正是第一次见洛初初时,被她抢去的白绢,上面还有木姐姐的字迹,写着:勿扰心绪,潜心修炼,有缘再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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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白绢原本还有四个,写着:姐木婉儿,可却已经被洛初初撕去。当拿起这白绢的时候,小雷终于明白洛初初那夜为何要抢这白绢,原来她也是个念旧的人。而此时这白绢上的十二个字,却是洛初初留给自己的。小雷紧紧握住那白绢,许久才揣入怀中,然后拖起了那个初云楼丹境仙人的尸体。而石后人却把白羽清背了起来,好像两个人的关系并没有小雷想象中的那么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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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叫什么名字?”把尸体和师父都放入白羽清的房间中后,小雷和石后人又回到了庭院中。小雷从来都不知道石后人的名字,可是在经历了这么多之后,小雷发现自己只能叫他臭兔子或者石后人,这是对保护过自己和一起经历过磨砺的同伴的不尊重。
“臭老头叫我孽徒,你叫我臭兔子,既然都带个‘图’的音,你又说我练的功法叫玄兔太阴经,那以后我就叫玄兔好了。”石后人到是随意的给自己就起了个名字,不过这到是符合石后人的性格,既然有了新的名字,那曾经的名字就不必再问。
“玄兔,咱俩打的赌是我输了,我还没有筑成阳基,你有什么要求我都做。”小雷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更像是在埋怨自己的无能,好像在期待玄兔可以想一个什么让自己出丑的方法,可以好好报复一下没用的自己。
“你答应我做一件事,那这件事就是不要替臭老头报仇,记住,不要替臭老头报任何仇。”玄兔收起以往的不在乎,严肃认真的对小雷说道。小雷不理解玄兔这么说的意思,但还是点了点头,不过他其实也没有多恨金发,与其说要去找金发报仇,他更想的是把洛初初找回来。
“好了,臭小子我该走了,你我应该不会再相见了。”说完,玄兔也起身腾空飞走,越飞越远,消失在了渐渐亮起的晨曦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