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靳言:“……”
陆靳言觉得自己好像被秀了一道,于是,眯了眯眼,状似若无其事的问道:“对了,哥,今天大家都在讨论婚礼时间,你要不给个意见?”
“是等崽崽出生,还是现在就把婚礼办了。”
陆汀烨:“……”
没有婚礼也没有崽的堂哥,只觉得手有点痒,特别想招呼在他这个堂弟脸上。
兄弟两个并排在海边等着,而海底,容年跟容迟牵着手,鱼尾划出一道道波浪,朝着容母的方向游去。
“哥哥,妈妈肯定会见我们的吧。”
快游过去时,容年心里莫名有点没底,听爷爷说,他跟二姨去找妈妈的时候,都被拦在了门外。
妈妈说,她想要一个人待着,任何人都不要过去。
“放心,她不会不见我们的。”
很快,抵达容母在的那处偏僻的住处。
海草生的茂盛,都快要把房子给遮住。
容年看的皱起了眉毛:“哥哥,待会儿我们把这些海草都拔掉。”
不然,太遮光了。
“好。”
两个人到了门前,敲门敲了许久,却始终没有人开门。
第110章
容年心底越来越不安。
“哥哥, 妈妈是睡着了吗?”容年有些无措的问道:“不然怎么还不给我们开门啊?”
容迟也觉得有异样。
他一边敲门,一边抬高了声音:“妈,我跟年年过来看你, 你开下门可以么?”
依旧没有任何回应。
容迟心底隐隐有了个不太好的猜测,他沉声道:“年年, 你到一边儿去,我把门撞开。”
容年闻言,立马游到了一旁。
银色鱼尾重重拍上大门,巨大的冲击力让门板硬生生被拍碎。
如果陆汀烨看到这一幕,估计都不敢相信这是自己熟悉的总缠在自己身上的鱼尾。
门一打开,诡异的安静气氛让容年跟容迟都急匆匆的游进去,寻找母亲的身影。
“妈妈。”
容年小脸上都满是慌乱:“我回来了, 你在哪儿?”
两人游进卧室,在那张大的能躺下两个成年人的石床上,终于看见母亲。
容母的尾巴也是冰蓝色的, 容年就是遗传了她的尾巴颜色。
此刻,那冰蓝色的鱼尾无力的从床上垂下,容母安安静静躺在那儿,没有一丝气息。
容年颤巍巍的伸出手, 在摸到容母冰凉的身子后,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
“妈妈。”
他拉住容母的手,努力的想把那手给捂热:“你看看我,我回来了啊。”
他叫不醒容母, 哭红的小脸扭过去看向容迟。
“哥哥, 妈妈不理我。”
容迟的大脑一片空白,他在容年的哭声中,终于意识到了什么。
“年年, 走,我们去找长霖。”
没再犹豫,容迟抱住母亲,用力的往外游去。
容年抬起手,用手背狠狠擦掉眼泪,想要跟哥哥一块儿游去找长霖。
可是——
过于悲拗的情绪,到底还是影响了他的身体。他捂住肚子,骤然弯起身子。
肚子好疼……
容年疼到额头上冷汗都渗了出来,他现在满脑袋都是妈妈看上去毫无生息的身体。
这种悲痛恐惧的情绪,让他根本调节不下来,也无法压制。
情绪刺激的身体愈发难受,容年游不动了。
前方容迟抱着怀里的人,只有一个念头。
快点去找到长霖。
他跟年年已经没有爸爸了,他们不能再失去妈妈。
容年想要叫哥哥,可想到哥哥要带着妈妈去找长霖,他又硬生生咽下了声音。
意识越来越模糊。
在彻底陷入黑暗前,容年眼前似乎有人将他抱住。
不知过了多久。
长霖看向焦急看着他的容迟,沉默的摇了摇头。
容迟眼眶泛红,他没办法接受这个事实。
“不会的。”
他喃喃道:“她不会就这么离开的,她不会。”
长霖见他这副模样,实在是不忍心。但事实已经如此,他只能劝劝容迟,虽然这劝声,并不会起什么作用。
“你妈妈她是自己走的。”
长霖斟酌着措辞,跟她说道:“她走的很安详,没有任何挣扎。”
“为什么?”
容迟看着躺在床上的女人,他其实有些明白原因,可是,他还是想问。
长霖跟他们家交好,从前的事情更是知道不少。
他拍了拍容迟的肩膀:“这些年,我跟你妈妈见过不少次,她的状态,一直不太好。”
“我想,你爸爸那事儿,她从来都没有走出来过。”
“这次……她是做好了准备,结束自己。”
低低的呜咽声从容迟嘴里压抑的发出,他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恨自己的父亲。
如果不是他,所有的悲剧都不会发生。
他妈妈当初只不过是少女心性,爱错了人。
这代价,太沉重了。
长霖叹了口气:“容迟,你得看好年年,年年要是知道——”
话还没说完,悲痛中的容迟终于发现了一个让他浑身发冷的事实。
年年没有跟上来!
他脸色大变,顾不上跟长霖解释什么,转身游了回去。
“年年!”
容迟游了一路,都没有看见容年的身影,他越来越心凉,呼唤容年的声音都带上了慌乱。
而一处小房子里。
印烟正在给容年擦着额头的汗,她担忧的看着捂着肚子的容年:“年年,你这到底是怎么了?”
容年感觉肚子里的蛋蛋都似乎在动。
他怕的不行,伸出手抓住印烟的手,嗓音里拖着哭腔:“疼,好疼。”
印烟当然知道他疼。
而且,看容年凸起的小肚子,她清楚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乖啊,我在给你熬药了。”
印烟是从另一个海域来的,她原本也是给人鱼看病的医生,随手带的有药。
“年年,你这是情绪波动太大了,带来的胎动。”
“你能不能控制一下情绪?冷静下来,好吗?”
印烟不停的安抚着他,手腕被容年无意识的给掐出红痕,都没有躲。
容年控制不住。
他的眼睛都肿的可怜,弓着身子,只叫道:“妈妈。”
印烟很聪明,瞬间猜到了是跟容母有关。
她替容年擦着眼泪,撒谎道:“你妈妈没事。”
“你妈妈在长霖那里,对不对?”
“年年,我刚才把你带回来的时候,刚好遇到了长霖,他说你妈妈的情况还没有特别糟糕。”
印烟凭着自己的猜测,推断着把容年刺激成这样的事。
而万幸,她的猜测没有错。
疼到整个人都浑浑噩噩的容年,在听到这些话后,悲痛的情绪终于有所减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