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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卯卯心脏狂跳不止, 速度直奔一百八十迈。
  此时她的心情可以说是庆幸的,庆幸她刚刚没有心软。
  井里的女人明显知道她们两个在外面偷窥, 那笑声就是笑给她们听的, 是对两只蝼蚁有声的嘲弄。
  “此地不宜久留。”刚喘了没两口气,娄京墨就又拉住了她的手, 带她往厨房的方向走。
  她连忙甩甩因为用力过度而有些酸软的腿,被娄京墨拖着往前走,直到走进厨房才被松开。
  沈卯卯一屁股坐在了木凳上, 不停地喘着粗气,好半天都没缓过来。
  两个小丫鬟见她喘成这样,其中一个就给她倒了杯水, 塞进她手里, 担忧地问道:“怎么累成这样?”
  沈卯卯握着水杯,刚想喝, 又想起来了之前苏涵喝完水的反应, 立刻又把杯子放下了,反问道:“你们不是说……这水咱们不能随便喝吗?”
  小丫鬟笑笑:“神仙水只有两处地方有, 府里还是有正常水井的。要是喝水都有规矩, 咱们这些下人不得全都渴死呀?”
  沈卯卯:“一处在厨房, 那另一处呢?是在洗衣服的小院子里吗?”
  “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小丫鬟惊讶地挑挑眉, “那里的水井里要是也有神仙水,怎么可能还让人打水洗衣服?另一口井在大少爷院里。”
  另一个丫鬟道:“大少爷院里那口井也不是一开始就有神仙水的, 前不久有一天, 他院里的井水和厨房的井水一起变了, 我们把整个邵府的水井都尝遍了,也就找到两口井。”
  这两个小丫鬟一个叫宝珠,一个叫翡翠,年纪不大,却很老成,人情世故懂得很多,瞧着在邵府应该干了很久,却没有被辞退。
  沈卯卯觉得她们有必要跟这两个小丫头打好关系。
  宝珠比翡翠活泼一些,特别喜欢和人聊八卦,沈卯卯一找她搭话,不用多说她都能自言自语一大堆:“要是满院全是神仙水,那府里还限制咱们这些下人干嘛?唉,说是有两口井,现在能用的只有厨房这一口了。大少爷不喜欢神仙水,院子里那口井直接让人封上了,真是……”
  旁边翡翠咳嗽了一声。
  宝珠一个激灵,立刻改口说起了别的:“我之前听人说,相爱的人如果一起饮下神仙水,神仙就会祝福他们,能让他们获得三生三世的姻缘呢!”
  她改口再快,说完的话也已经被两人记在心里了。沈卯卯顺着她的话往下说,向宝珠投去了憧憬的目光,夸张地说道:“哇——!这也太神奇了!”
  “是呀。”宝珠的脸颊透出淡淡的粉色,“我要是有喜欢的人,一定要向主厨讨来点神仙水,和他一起喝下去!”
  旁边翡翠没好气地怼了她一把:“死丫头,这就开始思春了?!”
  宝珠害羞地笑笑,抬手就推她:“你就知道笑话我!”
  两人闹了起来,把旁边的沈卯卯和娄京墨忘了个干净。
  这时主厨推门而入,满脸不高兴地敲了敲桌子,说道:“闹什么闹?菜洗了吗就在这儿闹?!快点干活去!”
  两人连忙站起来,低垂着眼睛说了一声是。
  沈卯卯和娄京墨也跟着站起来,主厨杂草似的眉毛高高挑起,没好气地说道:“愣着干嘛?还不赶紧去帮忙!”
  两人跟上宝珠翡翠,和她们一起去角落里摘菜。
  宝珠握着一把葱,气冲冲地说道:“主厨就是看不得别人好!要是咱们也被他气走了,我看他还怎么办!”
  翡翠小声安慰她:“好了,别生气了,咱们可不能走,再走下去人就都走光了……”
  沈卯卯搬着小板凳坐到她们旁边,好奇地问道:“说起来……府里的下人为什么都走了?”
  宝珠和翡翠同一时间陷入了沉默,齐刷刷地看向她。
  沈卯卯被她们看得发毛,弱弱地问道:“怎么?不能问吗?”
  娄京墨把沈卯卯扯到自己身后,抬眸和她们两个对视。
  这样尴尬的氛围持续了一会儿,宝珠突然“噗嗤”一下笑了出来:“你们怎么这么严肃啊?被我吓到了吗?我故意的哈哈哈哈。”
  笑完了她又低下头去摘葱,边扒掉上面干枯的外皮边说道:“这有什么不能问的,今年稻子收成好,大家就都回去种地了,虽然累了点,但总比在这儿看人眼色行事强。”
  这理由沈卯卯一百八十个不信,但她明显不愿意说,沈卯卯也没敢再追问下去。
  邵府老人少得可怜,目前她们见到的只有邵管事,碧春,主厨和这两个丫鬟,除此之外或许还有几个老人,剩下的就都是才来了半年左右的,对邵府一知半解,无法给她们提供什么帮助。
  想要了解邵府到底发生过什么,恐怕就要从这些老人这里想办法。
  宝珠一闭上嘴,这小小的厨房里顿时安静得有些可怕。
  好在不一会儿其他人也都赶回来了,主厨坐锅开始准备主子们的晚饭,菜一下锅,油顿时“刺啦啦”地响了起来,有没有人说话也就不那么重要了。
  苏涵薯片奶茶三个人全都回来了,都没受什么伤。只是奶茶的手一直在抖,像得了帕金森,而相对来说更为镇定的薯片此刻也是满脸恐惧。两人脸上都带了些颜色不太正常的红,乍一看……像被人扇了好几巴掌。
  趁宝珠和翡翠去忙别的了,沈卯卯小声问她们:“发生了什么?你们怎么吓成这样?”
  苏涵答道:“井里有人唱歌,她俩差点掉下去。”
  沈卯卯:“怎么回事?!”
  苏涵道:“我也不清楚,我害怕单独行动出事儿,就跟她们一起走了。刚开始我们都没什么头绪,就四处乱晃了一会儿,想看看能不能有什么发现。结果还没晃几圈,就被碧春抓壮丁去给二小姐送汤……”
  薯片打断她,说道:“你说不明白……我说吧。”她咽了口口水,心有余悸:“本来前面都好好的……结果就在我们送完汤打算离开的时候,我突然听到了一个女人的歌声……”
  奶茶跟着说道:“我也听到了,唱的好像是一首词,讲渣男喜新厌旧的……”
  “你居然还能记住她的歌……”薯片叹了口气,“她唱得贼惨,边哭边唱,我什么都没记住,就想着怎么这么惨啊,活着也没啥意义了,赶紧找个井洗洗跳吧。”
  奶茶也道:“我也是……就想着活着还累,好想死,然后就往井边走了。我本来就胆小,性格也很悲观,受得影响更大,当时都趴井口上了……”
  沈卯卯看向苏涵:“所以你什么都没听见?”
  苏涵点头:“什么都没听见,要不然我们仨估计都回不来。当时我走在前面,没注意到她俩的动作,等我回神一瞅,她们都拐弯了。”
  “这俩人跟梦游似的,嘟嘟囔囔地直奔井口,走得还挺快,我赶紧过去拽她们,结果她们还反抗……”说到这里,苏涵激动地错了搓手,“你还别说,兔子你的方法挺好用,我一人两个嘴巴子,直接给她们扇醒了。”
  沈卯卯:“……”怪不得,这俩人脸上两坨高原红。
  “所以为什么你不会被蛊惑?”薯片看向苏涵,迫切地想要知道答案,否则这个副本接下来的日子她俩估计都不敢跟苏涵分开。
  苏涵也莫名其妙:“按理说我对这个东西很敏感,下死手来应该更容易啊……”
  沈卯卯道:“光你们三个没有普遍性,条件允许的话,咱们五个可以一起去看看,我有点怀疑会不会是井水的缘故……”
  娄京墨赞赏地看了她一眼,妇唱夫随(?):“我也怀疑。”
  不过这种怀疑只是一种推论,薯片和奶茶也不会因为假设就直接去喝几口井水,毕竟这玩意儿的成瘾性看着挺吓人的,和她们被勾引跳井有异曲同工之妙,都是暂时被蛊惑了。
  五人还没说完,宝珠和的翡翠就回来了,大家立刻闭嘴,专心致志地干着手上的活计,每个人都是一副干活使我快乐的表情。
  些许是因为出去了一趟,宝珠又恢复成了之前的话唠状态,一见到她们就打开了话篮子:“你们都在这儿呢?聊什么呢?一会儿忙完了,咱们去院前放纸鸢呀!”
  也许是受了翟忆巧的影响,沈卯卯脑海里自动浮现出了风筝断线飞落到皇上脚边的场景,连忙晃了晃脑袋把这幅诡异的画面赶出脑海。
  宝珠以为她是在拒绝自己,委屈地说道:“纸鸢很好玩儿的,邵府对下人并不严苛,不忙的时候玩一会儿绝对没什么问题!”
  薯片应道:“行,那一会儿我们一起玩。”
  宝珠欢呼一声,拉着翡翠兴高采烈地去找纸鸢了。
  等她们离开,娄京墨接着之前的话题说道:“或许邵府每口井里的东西是不一样的。”
  苏涵眯起了眼睛:“怎么讲?”
  娄京墨看向沈卯卯。
  沈卯卯任劳任怨,主动站出来当讲解员,把刚才在假山后面经历的事儿说了一遍,末了总结到:“我们两组几乎是同时进行的,除非女鬼姐姐有□□术,否则不可能一边生嚼翟忆巧一边勾引你们跳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