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太好……”
月亮堪堪散着白光,落在窗上、落在她脸上,又一路蜿蜒落到了山间,光和风拍打着,一处亮一处暗,泛起涟漪,最后汇成了一汪光流。
那时候时欢没有现在这么自由,更不敢偷偷跟着唐意秋一起溜出来寻欢作乐。
那时候时欢接不到戏,被勒令不准出门,去小区转悠一圈还要同公司打申请。有一次梁君丽给了她一个小剧本,演一个女调酒师。
虽说是女N号,以时欢那时的情况,能接到这个角色很不错了,拍摄场地就在这附近的一个小酒吧里,去的之前她仔仔细细背了剧本,专门报班学调酒。
拍摄一场就过了,导演特别看好她,晚上聚餐还叫着她一起去,饭桌上坐了很多人,主演和资方都在,吃着吃着,资方就让时欢调一杯度数高的。
那资方长相斯文,看着没什么坏心,时欢没设防,按着他的要求把酒调了送过去。可资方喝完就让她坐在旁边。时欢立马反应过来了,她求助的往桌子上看。几个主演在玩手机,好似没看到一样,其它人则是一脸期待,巴不得资方对她做点什么。
这个圈子就是这样,人人都在泥潭里,爬上岸的就冷眼旁观,等下一个人的笑话。时欢现在就是一个笑话,谁都可以拿她打趣。
资方催促道:“这杯酒就跟你的角色一样,喝得多就演得长,喝的少,就到此为止了。”
时欢把酒喝了,又来了几杯,开始她耍小聪明调低了度数。资方在酒桌上是常客,用惯了小伎俩骗小姑娘,见她半天不醉就将桌上高浓度的洋酒倒进了时欢的杯子里。
原本调出来的酒是透明的蓝色,这一杯下去直接变成了深棕色,那资方摇着酒杯让她喝。
时欢忍着恶心,顿时头有些重,她把酒推了回去,“刘总,我不能再喝了。”
“怕什么,醉了就在附近休息,还怕我吃了你?”
刘总说得毫不避讳,听着不会做什么,但是里面暗语很明显了,旁边几个男人跟着开黄腔,时欢还是把酒推了回去,还算客气的准备走人。
刘总自然不让她走,去摸她的手,又要抱她的腰,跟要发i情的狗一样,怎么都推不开,时欢摸着酒瓶子,准备着往他脑袋上砸。
这时,包间的门就被人推开了,来人一身黑色的休闲服,按理说是很温和的装扮,偏偏穿出了一身威严感。
包厢的人都站了起来,刘总也撑着手起来,还没来得及打招呼,棕色的液体顺着他的脑袋顶往下淌。
刘总一愣,刚说了个“唐”字,那人又捏着半瓶洋酒又往他脸上招呼,接着白的、红的、橙的,直到刘总把她名字完整说出来才肯作罢。
统共三个字,刘总像是从臭水沟里爬出来的一样,银色的西装像是坏了的调色盘,他呐呐的看着唐意秋,发怒道,“唐意秋,你在我地盘上嚣张,想干嘛?”
唐意秋慢条斯理的擦着手,纸团砸在他脸上,随即扶起时欢,道:“意思还不明显吗?”
这么多人看着,刘总也不能折了面子,他抹了一把脸,想把时欢拦下,时欢迷迷糊糊的,知道唐意秋是在帮她,抬手就把刘总推倒。
刘总一屁股坐在地上半响起不来,他坐在地上骂骂咧咧的,在场都屏住呼吸,没一个人敢上前把他扶起来。
时欢狐假虎威地歪在唐意秋怀里,放肆地咧着唇笑,出包厢她还在笑个不停,唐意秋冷着脸,看向她,“你笑什么?”
“我笑那个刘总啊,他真恶心,谢谢你啊。”时欢扭着头道谢,刚侧了一下身就被捏住的手臂,然后被推到了墙壁上,她吃惊地看着眼前的人,“你……唔……”
唐意秋咬住了她的嘴唇,时欢脑子不供电似的短路了片刻,没回应也没挣扎,而唐意秋一个人也能吻的很热切,牙齿咬着她的嘴唇,时欢吃痛,推开她对着她的脸就是一巴掌。
手指和脸发出一声巨响,眼前的人红了眼,时欢手指发麻,“你干什……”
吻再次席卷,任时欢怎么推,怎么打,怎么掐,这个吻就是不肯松开,唐意秋吻的激烈,俩人嘴里都是血腥味,最后折腾的时欢顺着墙壁滑了下去,唐意秋又把人搂起来押在怀里。
时欢腿软,嘴巴还痛,眼泪哗哗往下掉,一路被带到了旁边的酒店。
酒店很破,住房间连身份证都不用开,进门的时候,时欢胡乱地扯着衣服,骂道:“是我忽略了,现在连女人都垂涎我的肉ii体。”
唐意秋反手关上门,摁着她解衬衫的扣子,时欢吸着鼻子,靠着墙才能站稳,声音轻轻的,“不做吗?”
“我来。”唐意秋解了后面几颗,时欢又哭了,脑子痛,心里还烦,还没开始就闷出了一汗。
小破店连空调都是坏的,被抱到床上的时候,时欢酒醒了,紧张又害怕地问她,“你、你为什么也想睡我?”
唐意秋没回答,吻上了她的唇,动作轻柔,舔着上面的伤口,温柔的和方才判若两人。说来也奇怪,时欢居然从这里面的尝到了甜。
这么久了,所有人都对她怀着恶意,骂她,冷漠她,都觉得她衬衫下没穿内衣,觉得她是个不要脸的,觉得她水性杨花到谁都可以欺负她。
可是只有这一个吻,是温柔的。
时欢惊讶间,又小心翼翼地回吻着,倒叫亲她的人一惊,唐意秋抬头看着她,表情迷茫。
时欢被看得很不好意思,浑身的刺又竖了起来,“你没亲过人吗,嘴唇都快要被你咬下来了。”说完,她又拽着唐意秋的胳膊,可怜兮兮地说,“我嘴巴好痛,你亲慢一点。”
“好。”唐意秋撑着身子看她,四目交接,就没了下一步,时欢稍稍偏过头,生涩到脸红,“要戴i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