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那老女人下药时,她误饮了一口……什么都不记得了,后来有村民要玷污她,她吓的逃了许久,撞在了石头上,醒来后便哑了。”
白瑾瑜静静地听着,没有再问些什么,两人各怀心思。
大明禹寺内究竟藏了什么?郑钰这么想要禹寺的地势图?
她得将地势图带回去,给煦羽看看。
到了房内后,白瑾瑜将那玄铁盒拿在了手中,双眸微眯,琢磨了一会儿,心中已经知道该如何解开机关了。
这机关极为难解,却恰巧是白瑾瑜师父在世时,他经常教给白瑾瑜的。
“我师叔精通机关术,你需得带着白芷一起,陪我一起去寻我师叔。”
白瑾瑜淡淡道。
“不去。”
郑钰笑眯眯的模样,瞧起来像个狐狸,他缓缓地坐在了一张椅子上,嗤道:“你会解,对么?”
白瑾瑜未曾言语。
“院子外全都是巫蛊城的人罢?你走不了,你将机关打开,我带你离开,若打不开,我们就在这小院里过日子也不错。有佳人相伴,本殿下很开心。”
郑钰看起来毫不担心,含笑的眸中发亮,看起来还有几分期待。
“这机关术是我师父交给我的,你出去,给我半个时辰的时间。”
“行!”
郑钰点了点头,轻轻一笑,便转头离开了此处,帮白瑾瑜关上了房门,守在了院内。
白瑾瑜将门窗关好,确定他看不到里面后,便用极快的速度打开了机关,将里面的地势图拿了出来,从怀中掏出了在地上拾的木炭,从房内拿了一张草纸,对着地势图,又绘制了一张。
尔后,她便将绘制的折叠好,放入了怀中,将郑钰唤了过来,把地势图丢给了他。
“我要带白芷离开。”
白瑾瑜说罢,便将玄铁盒放在了桌上。
“你要带她去见宫山月?”
郑钰挑眉道。
“若不是你的野心,白芷堂堂一个公主,不会变成这般模样,宫山月会对她很好,最起码……比你对她要好的多,你是她的亲哥哥,我希望你能为她考虑考虑。”
白瑾瑜说罢,郑钰难得沉默了几秒,未曾言语。
白芷并非刚一出生,便是宫内娇生的公主,她出生时宫内出了些事,她被养在了民间十几年,当初也是在民间遇见的宫山月,因她在民间的名字,便唤作白芷,她身边的人便一直这般唤她了,她真正的名字,则唤作郑云芷。
就在这时,一个身着麻衫,面上含着恬淡笑意的女子,便抱着一捆木柴,走到了房间内。
她一直抬眸朝着白瑾瑜和郑钰望着,似是想要询问他们,老妇人如今在何处一般。
“花简。”
郑钰那双狐狸眸微眯,难得透露出些许认真来,唤了女子一句。
女子一怔,朝他点了点头。
“以后你就唤作白芷了。”
郑钰淡淡道。
女子依旧不解,却习惯了听从郑钰的命令,想了一想,却还是点了点头。
“你想要和宫山月在一起吗?”
郑钰问罢,白芷微微一怔,心中似是被什么撞击了一下,手中的木柴瞬间落在了地上。
她不记得宫山月是谁,但是提起那个名字来……她心中酸酸涩涩的,有种想哭的感觉,脑海中突然闪过了一双男子含笑的眸,却转瞬消失不见。
她想见他,想见宫山月。
白芷这般想着,便也如是说了。
郑钰嗤了声:“随你,待会儿你跟着她离开。”
郑钰朝白瑾瑜指了一指,白芷点了点头,便朝着白瑾瑜走近了两步,冲白瑾瑜讨好一笑,露出了两个小酒窝,白瑾瑜望着她的笑容,不知为何,突感有些心酸。
尔后,郑钰便让白芷离开了此处,帮他们将门关上了。
郑钰将地势图放入了怀内,狐狸眸微眯,一步步朝白瑾瑜走了去,神情有些危险:“无论你我是何身份,是何目的,你终是被花钱买来的,本殿给你十日时间,让你处理完所有事,十日后,你必须要回宋国,辅佐我。
你虽配不上太子妃之位,但我会给你良娣之位,否则……等大宋攻入大明皇城,你便是奴,白瑾瑜,本殿没有同你开玩笑,大明要完了,该依附于谁,我希望你能想清楚。”
郑钰并不喜欢白瑾瑜,他只是久闻白瑾瑜的名号,看上了白瑾瑜的能力。
他说话不说透,这般一席话,倒将白瑾瑜说的云里雾里的。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大明好端端的怎的会完?”
白瑾瑜面上带着冷意,不悦地朝郑钰望着。
郑钰淡淡一笑,笑容间带着一份神秘:“十日后,你来大宋寻我,我便告诉你。”
“不可能。”
“嗤。”
郑钰那双狐狸眸微眯,冷嘲了一声,身影一闪,便将白瑾瑜困在了墙角,伸出了手,轻抚了抚白瑾瑜的脸庞,轻叹了口气:“这般完美的女人,宫楚河……根本不配拥有。”
郑钰看向白瑾瑜的目光,不似是在看一个人,而是在看一个近乎于完美的工具,能够为他所用的棋子。
这种眼神,令白瑾瑜不寒而粟,甚至感觉有些恶心!
白瑾瑜见郑钰越逼越近,眸色冷了几分,将内力凝聚在右手之中,狠狠一掌朝着郑钰肩头打了过去!
郑钰的狐狸眸微眯,掠过了一抹嘲讽,侧身一闪,避开了白瑾瑜的攻击,身型快若风一般,不知如何动作,下一秒,白瑾瑜竟被他强行摁在了木桌上!
白瑾瑜的面部朝下,胳膊被郑钰摁在背后,胳膊上还未痊愈的伤口,瞬间便裂开了,鲜血转瞬渗透了白瑾瑜身上的白纱!
白瑾瑜疼的额上尽是薄汗,冷嘲道:“太子殿下,这世界上能辅助你的人多的是,我就算是到了你身边,也只会是害你,不会辅助于你,何苦呢?”
郑钰狐狸眸微动,笑眯眯的凑近了白瑾瑜耳旁,面容染了春色,格外的蛊惑人心:“无妨,时间长了,你定会向着我的。”
他说罢,垂眸望了白瑾瑜胳膊上染血的白纱一眼,眸色一沉,将白瑾瑜胳膊上的衣料缓缓掀开,露出了白瑾瑜胳膊上那道狰狞的伤口。
尔后,他又将衣料往上掀了掀,便看见白瑾瑜的胳膊上,不是尚未痊愈的伤口,便是受伤留下的疤痕,那疤痕虽浅,离近了却也能看的出来。
郑钰眯起了双眸,伸出了手,便又要去掀白瑾瑜的另一只胳膊!
这个女人……身上怎这般多伤?她不是大元白家嫡女吗?究竟都经历了什么?
“郑钰!”
白瑾瑜的面色不悦,冷冷地朝着郑钰盯着,眸色阴沉,犹如一只盛怒的狼!
郑钰的手一顿,将白瑾瑜的袖子,缓缓地捋了下来,盖住了白瑾瑜的胳膊上的伤。
“行,十日后大明差不多也灭了,你不来宋国,我去接你。”
郑钰说罢,松开了白瑾瑜的手,给了她自由。
他身边的女人不少,白瑾瑜这个类型的女人也有,但比起白瑾瑜的容貌和手段来,终究差了一截。郑钰话罢,突然想到了白瑾瑜身上的伤,淡道:“宫楚河护不住你,害得你受了这般重的伤,只要你帮我,我能护住你。”
“宋国和巫蛊城有没有勾结?”
白瑾瑜站直了身子,冷声道。
郑钰笑眯眯地道:“你这女人脑子转得快,怎么办?我更想将你留在身边了。”
白瑾瑜望着面前狐狸般艳丽的少年,沉默了。
她知道,郑钰比狐狸都精,自己从他口中,是套不出半句话来的。
“你若是有本事将我带走,十日后你便来,能不能带走,便看殿下的本事了。现在可是能将我送走了?”
“唔,送走?门口守着的又不是我的人,明明是我救你走。”
少年笑了笑,猛地握住了白瑾瑜的手腕,右手一挥,一道内力袭去,房门“砰!”的一声被打开,守在门口的白芷一怔,抬起了眸子,朝着他们望了过去,脸上绽开了淡淡的笑容。
尔后,郑钰便一边握着白瑾瑜的手,一边握着白芷的手,步步朝着大门走了过去。
他出了大门后,刘家的人相视一眼,朝着郑钰的双手望了过去,一时便没有阻拦,任由郑钰带着他们离开了此处。
村民们原也守在四周,时刻注意着周家的动静,见新娘子是郑钰亲手拉着手出来的,并非是自己逃走的,便也没有多加阻拦。
她们一个个眼神幽然地朝白瑾瑜望着,一边嗑着瓜子,一边说起了闲话。
“周家也是运气好,不过花了一两银子,便买回来这般一个大美人。”
“一看就是个狐媚子,我看这日子也过不长久!你看看你家男人,一直朝着新娘子望着,连眼睛都看直了!”
白瑾瑜面色淡然,静静地听着村民们对她的议论,一时似是回到了洪村。
但洪村的人……待她可没有这般客气,每句话前面,必定要加上贱奴两字,这两个字,她听了有三年,忍了也有三年。
不知不觉,便已经到了村口。
郑钰同白芷吩咐了几句话后,意味深长地望了白瑾瑜一眼,艳丽的脸庞上含着笑,朝白瑾瑜眨了眨左眼,脚尖点地,便跃上了树梢,离开了此处。
他临走前的那一记眼神,看的白瑾瑜心头发怵,浑身的不自在。
白芷见郑钰走了,眉头微蹙,显得有些不安,然而她还是朝白瑾瑜恬淡的笑着,强行掩饰住了心头的恐惧,拉住了白瑾瑜的衣袖,生怕白瑾瑜嫌弃她,再不要她。
白瑾瑜于白芷而言,只是一个陌生人罢了,白芷如今只能依靠她,对她不产生恐惧,是不可能的,且那丝恐惧之内,又带了些讨好。
白瑾瑜望着白芷这般模样,突然有些心疼。
“听闻公主绝代风华,虽心性单纯,却精明聪慧,手握重权,还曾同郑钰争过太子之位,差一点,便成为了大宋的储君……”
传说中单纯精明的女子,怎的变成了这般模样?
对于白瑾瑜口中的话,白芷不记得,她只是脑海中隐约有一丝印象,却转瞬消失不见了,如何都捉摸不到。
她的心中隐约有些发疼,却只是讨好的朝白瑾瑜笑着,指着嘴巴,啊啊啊说了几声,便朝着不远处的大树跑了过去。
白瑾瑜不知她要作甚,便站在了原地,也不加阻拦,想要看看白芷要去何处。
白芷跑到了一棵果树旁边,便踮起脚尖,费力地摘下了几个果子,将其捧在了手中,匆匆朝白瑾瑜跑了过来。
她跑到半路,一时没看清地上的石头,竟绊倒在了地上,果子瞬间掉了一地。
白芷忙爬起了身子,将果子拾了起来,将其擦干净,走到了白瑾瑜身侧,递给了白瑾瑜一个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