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没有说话。
女人道:“这孩子叫何苦,他还不会说话,平日里也木讷些。”
凌枢:“何苦,哪个苦?”
女人:“还能是哪个苦,吃苦的苦呗!”
好怪的名字。
有哪家长辈会给孩子起这样的名字?
这何幼安死了也不让人安生,一个局将他们套进来,现在又留下无数谜题。
她像吃定了凌枢的好奇心,非让他抽丝剥茧一点点去解开。
凌枢很想不如她所愿,但该死的好奇心还真让他没有转头就走。
何苦还不会说话,连走路都不利索,得有人牵着,不然自己会跌倒。
凌枢索性抱起来,他却很舍不得女人,趴在凌枢肩头往后看,眼泪啪嗒啪嗒地掉,像个不会说话的瓷娃娃。
女人也红了眼眶,追几步上来,又不敢抢人。
“你,你走吧,我养不起你,你跟他们去,他们会好好待你的!”
为免招摇,凌枢他们离开塘桥镇的时候,就不再去刚才那间拖炉饼店了,行色匆匆,活像做贼,孩子则被毛毯裹着抱在怀里,小小一个,不细看还以为是包袱。
“现在怎么办?”
等回到上海,凌枢才发现自己带回了怎样一个麻烦。
这不是小动物,也不是什么摆设珍玩,而是一个孩子,活生生的孩子。
养孩子可不是想撒手就撒手,不仅得管吃喝拉啥,还得教他读书识字,礼仪文明。
凌枢自己养活自己没什么问题,他四处潇洒,受了伤也没放在心上,往医院一躺又是一条好汉。
但现在,他傻眼了。
岳定唐叹了口气。
“你刚才直接把人一抱,决绝果断就走了,我连拦一下都来不及。”
凌枢:“我这不是一时心软么,何幼安死了,要是我们不管,这孩子就得等死了吧?”
岳定唐道:“你有没有想过,这可能又是何幼安的一个陷阱?从她找上我们帮忙开始,就把我们拉进她的局里,直到现在,她虽然死了,布下的线却一直在发挥作用,就连你抱走孩子,应该也在她的预料之内。”
凌枢道:“你的意思是,我们要反其道而行,那应该怎么做?”
岳定唐:“把人送到教养院去。”
见凌枢没有吱声,岳定唐又补一刀。
“凌遥姐今天应该就回来了。”
凌枢打了个寒颤,低头看去。
孩子早已哭干眼泪,安静缩在凌枢怀里睡觉,嘴巴含着拇指,一吮一吮,好梦正恬。
最终孩子被暂时放在岳家。
因为教养院离此地太远,一来一回再去银行,时间上来不及。
过来开门的是老管家周叔,他一看见凌枢怀里抱着的孩子,就愣住了。
“这哪来的孩子?”
“这是岳定唐流落在外的私生子,孩子他妈死了,他把孩子带回来养。”凌枢笑嘻嘻道。
周叔信以为真,登时着急起来,看看岳定唐,又看看孩子。
“哎,怎么这么突然!大少爷他们都不在,这可怎么办!我先打电话去南京请三小姐回来吧!”
说罢转身还真要去拨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