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顺着这个名字去找,搜出了他早年间的成名作、代表作,甚至还从帝影的勋章墙内找到了他在校时收获的一排排优秀奖项。有人好奇,将他这么多年以来拍的那些狗血电视剧都翻了出来,虽然都只是一些不起眼的男N号,但他态度认真,即便是龙套都用上了十二分的敬业,尤其是在一些狗血无脑的剧里,和其他人浮夸虚假的演技对比,他简直可以被称为业界标杆了。演技好,认真敬业,又长得不差,虽然性格有些清冷,但看起来人好又可靠,分分钟便吸引了不少粉丝。
紧接着,就有人开始思考,为什么这样一个优质股会在已经大爆之后瞬间沉寂,最终只沦落到演一些三流狗血电视剧的下场?要知道,那时候比他热度稍微高一些的纪从骁早就已经一飞冲天了。这个问题引发了不少粉丝和路人的思索,就在众人诸般猜测的时候,有个已经过气的导演坦白“曾经有人给他们给他们通过气,不让用乔译”这一回事,直接将对方被雪藏的事实给捅了出来,一时之间引发了不少争议。路转粉的人更是不少,再加之以往就有的死忠粉,直接将“心疼乔译”这个话题刷上了热搜。
这是热门新闻之一。
而另一条,则恰好是曾经“帝影双生子”的另一人——纪从骁。但和乔译的重新崛起不同,他掀起的风暴更加让人跌破眼球——
他在《菏泽》拍完的当天,一纸起诉书直接将老东家景寰告上了法院,甚至明目张胆地将律师函放上了微博,打得景寰一个措手不及,也同样让其他所有人大吃一惊。
在这个圈子里,腌臜事实在是数不胜数,艺人和公司的矛盾更是不少,但大多数人都会选择两条路。要么私下解决,不往外透半点风声,最终跳槽之后还不忘互相虚伪客套地来一句“感谢我的上一个东家”或者“很遗憾xxx不能和公司再续前缘”之类的说辞,要么,就直接撕破了脸,闹得人尽皆知,最终看谁更胜一筹占据舆论制高点。不管哪一种,都是常事。唯独纪从骁这直接起诉的雷霆手段,实在是少之又少。
当然,更多人好奇的是纪从骁这么做的原因。毕竟不少人的印象中,他可是景寰的台柱之一。
除了律师函外,还发了一个视频。
“我的律师让我发一条长微博解释一下原委,但我懒得打字,干脆找了个方便快捷的方式。”
这是他一如既往的姿态,完全符合他顽劣又肆意轻狂的人设,像个还不成熟的小年轻一般。
然而,眼下没有人会这样评价他。
“说起来,我签进景寰也有七八年了,大学都还没毕业的时候……”
纪从骁一改以往嚣张玩闹的态度,稍稍收了笑,望着镜头,目光悠远。
镜头中,他靠坐在深色的单人沙发上,身后是二十二层高楼外的风景。他穿着一件黑色衬衫,支着额头,双腿交叠,意外地让人觉得沉稳了不少。如果让他的妈妈粉姐姐粉来形容的话,就是从一个小年轻蜕变成了一个真正的男人的既视感。
他谈论起这么多年来在景寰的点点滴滴,说起杜明景和叶卓对他伸出的援手,如果不是有律师函在前,都要让人以为这份视频只不过是他用来怀念公司的美好罢了。但到底不是……
美好的过往时光道尽,接下来,便是面目全非的现在。
“我知道在选秀节目这件事上,我不占理,所以,对于公司的安排——去《菏泽》带带新人,我完全没有异议。然而,我并没有想到,这将是我接的最后一个通告……”
纪从骁扯了扯唇角,将顾泱泱查到的资源倾斜和截胡一一告知。他的声色清浅,没有什么起伏,平铺直叙地仿佛在讲着他人的故事。
“我原本打算找几个合适的剧本接了,长一点的更好,两年嘛,转眼就过去了,算是好聚好散。但我没想到——”他轻嗤了一声笑,唇畔带着昭然的嘲讽,寡淡的神情顿时鲜活起来。在先前的平静和淡漠的对比下,以往觉得他这表情太过嚣张的路人都感觉到了心疼。
“以往护着我的公司,竟有一天,亲手将自己的艺人推了出去。”
他撂下一个大炸|弓单,炸起了滔天巨浪。
话题到此为止,再简单作了个总结,视频便走到了末尾。但他的评论区,却因视频中透露出的消息遭到了前所未有的轰|炸——
粉丝心疼,大骂景寰没人性,扒出了不少被替换的通告,进一步证明了视频中消息的准确性;路人吃瓜,观望中表达了对纪从骁正面刚的肯定;而黑粉上跳下窜,歪曲事实指责他原本就不干净。
除此之外,景寰的官博也被攻陷,质问谩骂半点不少。甚至连纪从骁相熟的人,如盛淮、乔译的微博下都涌现了大批评论。但两人都没有回复,各自在忙。
刚巧乔译正在参加一档访谈,纪从骁的事情炸出来时,导演立刻让主持人提了相关问题,乔译茫然着听完主持人的解释,脸色当即垮了下来,以极其严肃的口吻表示了对好友的力挺,以及对景寰这种行为的强烈谴责。
而盛淮,却在第一时间被李端通知后,当即和宁导请假,拨通了纪从骁的电话。他和其他人一样震惊,小朋友只说要自己解决,盛淮也没有多问,完全没有料到竟然是这样猛烈的方式。
“因为私下解决的话,我将完全丧失主动权。”纪从骁在电话里这么说。
虽然他手上有足够的证据证明自己所说的那些话的真实性,但这并没有占据绝对的优势。因为至始至终,出现的人物只有一个高层,杜明景显然可以壮士断腕,将人推出去做替罪羊。那到时候,无论他在网络上造多大的势,赢得多少人的支持和声援,只要杜明景来这么一招,再作出足够低的姿态,摆出让人眼红的补偿,那到时候他不仅解不了约,甚至可以说是免费为景寰打了一次广告。那个时候,将不会再有人支持他离开,甚至很多人还会反过头来劝他留下,一旦他不同意,那就是小心眼没度量。
“更何况,杜明景还是个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人。”
纪从骁和杜明景认识多年,虽说并没有完全认清楚这个人,但有些方面的特质,他还是了解的。这也是为什么,哪怕他手中还攥着一张底牌,但不到关键时候,不能完成一击必杀,他都不敢轻易放出来。
“那你有把握打赢这场官司吗?”盛淮在电话那头问道。
纪从骁仔细想了想:“证据确凿,截胡都是确有其事,录音也是有效合法的,景寰想要参与项目也不是什么保密的事情……”
盛淮稍稍放心,叮嘱道:“确定开庭的日期告诉我一声,我这边也快拍完了,大概可以赶得上。”
纪从骁点头应了。
这件事闹得比较大,因此在受理之后将近一个月左右,就宣告开庭。
开庭的这天,天气着实不好,天空中压满了黑云,瓢泼大雨倾盆而泻,时不时有雷霆闪电劈过黑压压的云层。
紧赶慢赶拍完《匠师》的盛淮却滞留机场,他的航班因天气原因延迟起飞。
纪从骁穿着一身简单的黑色衬衫,撑着一柄黑伞出门。顾泱泱开车送他和律师去法院。他们到时,景寰的车也刚刚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