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淮将手中明显写着男主后期黑化的人物小传递了过去,心下感叹一句这家伙对人物觉得揣摩功力之深。
纪从骁一目十行扫完,不由感叹:“男主够惨,女主够狠,新帝够黑。”
“江执裴的身世之谜被解开,他以先帝亲子的身份揭竿起义,势要颠覆了新帝和顾横溪的江山。然而,注定功败垂成。”盛淮弯了弯唇角,将后续情节轻描淡写地作了个总结,末了叹息一句,“可惜了江执裴,到头来也只剩下自己孤身一人。如果不选择报复回去,他或许还会有个不错的未来。”
“没可能的。”纪从骁回想着人物小传上寥寥几笔描绘的江执裴的遭遇,摇头反驳道。
盛淮挑眉,询问看去。
纪从骁对他牵出一个笑:“经历过炼狱的人永远走不出心中的炼狱。”
话音落下,纪从骁就被盛淮拍了拍脑袋:“小朋友哪来这么悲观的想法?”
纪从骁抬眼看他。
盛淮勾起唇角,顺手在那头顶上揉了揉:“炼狱仍在,但你怎么能确定,没有人愿意在炼狱里陪着他?”
第17章第十七支玫瑰
你怎么能确定,没有人愿意在炼狱里陪着他呢?
漆黑的房间,寂静的空气,纪从骁耳边一直回响着盛淮这一句话。然而……江执裴或许有人愿意陪他留在炼狱,但纪从骁呢?
他抬手遮了遮眼睛,嘴角扯出一抹轻嘲。
别妄想。不可能的。
深呼一口气,他抬手,想要按亮床头灯,房间太黑,半点声音都没有,空空荡荡地,仿佛整个世界就剩下他一个人。
手指摸索到原先放着小夜灯的地方,原本位置十分明显的开关此刻却半天摸索不到,寻来找去,也只有一片空白的墙壁。仿佛小夜灯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手指一顿。
纪从骁摇头轻笑。分明没有睡,怎么脑子就糊涂了呢?
这不是他那22层的公寓,而是盛淮的小别墅。
剧本看到太晚,等意识时间不早时,早已过了零点。盛淮未免他深夜奔波,索性将他留宿。还特意将主卧空给他,自己去书房将就。
鼻尖萦绕着清浅的味道,浅淡的草木香逐渐铺开,逐渐转为带着些许冷峭的雪松,再然后,是用细碎的海盐勾勒出的宽容而又平静的大海,是盛淮常用的香水,不是哪家知名品牌的产品,也不知道盛淮是从哪里找来的,尤为钟爱,这么久以来,也没见他身上换过其他的味道。
纪从骁走神了片刻,摸索着打开壁灯,对着墙边沉静又优雅的大提琴发了会呆,再拢了拢身上稍嫌宽大的盛淮的睡衣,拉开门走了出去。
“嗯?还没睡?是要喝水么?”
声音从客厅传来。纪从骁低头,就瞧见盛淮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屏幕。屋子里没有开灯,屏幕上的光反射在他的脸上,在他的镜片上映出一片反光,瞧不清眼神。
“没有,认床。”纪从骁随口扯了个借口,走下楼在他身边坐下,“盛哥这么晚还不睡?”
“睡不着,”盛淮弯了弯唇角,朝对面扬了扬下颚,“好久没演戏了,有点紧张,看看片子找找感觉。”
纪从骁顺着他的动作侧头瞅了一眼,就瞧见身边这人这张脸刚巧在屏幕上来了个大特写。
纪从骁:“……看自己的片子找感觉?”
盛淮点头:“外界评论,这部戏是我的巅峰之作。要找感觉,或者说要超越以前的自我,自然是看它。”
纪从骁不置可否,转头看向屏幕。
年轻的警官叼着烟,踩在椅子上,眼神凌厉地划过眼前黑板上的种种线索,眉头紧锁。
“《孔雀蓝》。”只消一眼,纪从骁就认出了这是哪部电影。
他速度之快让盛淮都有些讶异:“你看过?”
纪从骁点头,却没有回答。这部电影他何止是看过?从偶然间在影院看了一遍后,便控制不住二刷三刷,常常在深夜的房间里,他睡不着,也没人聊天,便像盛淮现在这样,关了灯,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这部电影。
《孔雀蓝》是一部悬疑片。剧情扑朔迷离,跌宕起伏,环环紧扣,连最终的结局都出乎人意料。
但吸引纪从骁的并不是这剧情,而是主角的一个设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