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教官向后摔去,草坪被擦出一条土皮。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扼上他的咽喉,季思危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英俊的脸上透着几分桀骜,寒光从漆黑眼眸的深处泛出:“你之前说,很可能会不小心打残废谁?”
放在脖子上的手没有用力,封教官却感觉到了有实质般的压迫感,咬了咬牙,没有应声。
他能感觉得到,这个少年在和他打架的时候没有用全力。
菜是原罪,他没有什么好说的。
季思危松开他的脖子,伸到他面前。
封教官看向面前的手,它的每一寸都长得恰到好处,指甲剪得干净圆润,关节处泛红,有些擦伤——因为揍他揍得太狠。
封教官没有脸去握这只手,自己撑着草地站了起来,疼得直吸冷气。
“这少年谁啊?那么能打?”
“连封教官都被打成这样,嘶……”
“我也想跟他过两招。”
“你瞧见他出招的速度没有?太快了我眼睛都要跟不上了。”
比试虽然结束,余韵却没散。
战士们议论纷纷,都在猜测季思危的身份。
“他是建立新安全区的指挥官。”
“就是捏爆力量值测试仪的那个。”
封教官手底下的战士知道内情,热情地和新来的吃瓜群众解释。
吃瓜群众发出“原来如此”的嘘声。
“愿赌服输。”封教官有些难以启齿,攥紧了拳头:“我会在所有战士面前剃光头,在他们面前承认你比我强,我会……我会……围着训练场裸奔三圈。”
“做到前两件事就行了。”季思危真心诚意地建议道:“第三件就算了。”
封教官以为季思危在体谅他,板着个脸摇头:“这不行,做人要言而有信,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说的话必须要做到!”
他那么执着,季思危也不知道怎么劝,只好随他去了。
反正辣的不是自己的眼睛。
摘下头盔,封教官“视死如归”地跟自己带的战士说:“给我拿电推剪来!”
有个战士默默举起手上装着毛巾和电推剪的盆子:“教官……我们早就准备好了。”
封教官:“……什么时候拿的?”
不愿意透露姓名的战士:“你们刚开始打的时候。”
早在他们刚开始打架的时候,他就被其他人撺掇着,狂奔回寝室拿了工具过来。
反正肯定会有人输。
丧尸病毒爆发以来,他们每天都在做任务,忙着活下来就很不容易,多久没有看过这种精彩的场面了。
当然要不留余力地吃瓜。
训练场像过年一样,大家都不训练了,全部盘腿坐在草地上,像看跨年表演一样,目光统一投向主席台。
封教官坐在主席台上,身上披着一块窗帘布,一个战士拿着电推剪,一点一点地把他的“三千烦恼丝”剃掉。
这画面看起来特别像在举行剃度仪式。
战士们笑得前俯后仰。
封教官顶着光溜溜亮晶晶的脑袋,当着所有战士的面说:“我输给了虎牙,我承认他比我强。虽然我和他差距有点大,但是我会加强训练,总有一天会打败他!”
虎牙一战成名,再没有一个人不服他。
打不过可是要在所有人面前剃光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