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猫趴在手机上,没过一分钟,手机屏幕马上要暗下来了,它就用前爪在屏幕上胡乱拍打几下,直到屏幕又重新亮起来,“阮阮”两个字清晰地倒映在它深绿色的瞳孔里,它垂下头,轻柔地用侧脸蹭着这个名字。
司予以为它贴着手机不放是畏冷,到厕所里取了一条浴巾包住黑猫,又把靠背椅软垫拿下来放到地上,打算给黑猫做个简易小窝,但黑猫前爪仍然死死扒着手机不放。
“你这小东西怎么回事?还有网瘾啊?”
司予笑着打趣它,隔着浴巾托起黑猫,想把它抱到软垫上。
但这小东西倒是倔的很,尖利的指甲从肉垫里伸出来,死死扣着手机屏不放。
司予看得心惊胆颤,生怕它把自己指甲弄折了,只好把手机也一起裹进浴巾。
黑猫这下满意了,乖顺地卧在柔软的垫子上,脑袋靠着明亮的手机屏幕。
“小家伙,你这怕不是要成精啊,”司予蹲在地上看它,拇指仔细地揩去它眼角的脏污,“行行行,给你玩儿吧,我给你切点火腿肠吃。”
黑猫掀起眼皮,懒洋洋地瞥了他一眼。
司予站起身,走出两步又回过头来,摆出一副呲牙咧嘴的样子,恶狠狠地警告说:“要是敢把我手机玩儿坏了,我把你揍成猫饼下饭!”他说完这句话又紧接着挠挠头,觉着自己和只猫讲人话有点儿好笑,嘟囔着“反正你也听不懂”,到厨房切火腿去了。
黑猫翻了个身,绿莹莹的眼睛盯着司予的背影,爪子在耳朵上挠了两下。
司予从冰箱里翻出一块火腿,他自己先尝了点儿,还行,咸味不是很重,猫咪吃一些估计没关系。
他从包装袋里拿出一片火腿,打算切丁后弄点油炒香,再泡到热牛奶里。
他第一刀刚切下去,院子的大铁门突然被敲得震天响,司予拿刀的手一抖,刀尖蹭到指甲盖,差点儿没把手指头剁掉。
“司予司予开门啊!”林木白在门外扯着嗓子大喊,“司予开门!我来了!”
司予黑着脸,拎着菜刀到院子里打开铁门,林木白抱着小毛站在门外,看见他手里举着把锃亮的刀,双眼放光往房里跑,兴奋地嚷嚷:“我就知道你在做好吃的,闻见香味了!”
司予:“……你蹭饭就不能蹭的低调点儿?”
林木白进了屋,突然皱起鼻子,在空气里嗅来嗅去,嘀咕着说:“怎么有股臭猫的味道?”
小毛从他怀里跳下地,循着黑猫的味道跑到了房间里。
“那只猫受伤了,”司予关好院门进了屋,“我帮它简单处理了伤口。对了村长,村子里有没有谁想领养猫咪的,我看它挺乖……”
“等等!”司予话还没说完就被林木白打断,“它怎么又跑过来了?戚哥不是不许他们过桥吗?”
“戚陆?”司予敏锐地捕捉到关键词,皱眉问,“关他什么事?”
林木白自觉失言,赶紧闭嘴摇头,但他实在不是能憋住话的性子,没过几秒钟又开口说:“反正那只猫是一只坏猫,你可不许和他玩!”
司予把切好的火腿扔进煎锅,边拿筷子翻炒边说:“你怎么知道它是只坏猫?”
林木白语塞,支支吾吾了半天憋出来一句:“不告诉你!反正我就是知道!”
司予煎好火腿进了房间,才发现黑猫已经跑了。
他的手机好好地放在椅子上,浴巾掉在地上,小毛正在吭哧吭哧地喝地上那一小碗温牛奶,奶沫沾的满嘴都是。
司予在床底下、桌子底下都看了看,没有那只黑猫,果然是走了。
晚饭,司予做了一锅酸汤鱼。巴沙鱼肉质细嫩、新鲜肥美,番茄熬出的汤汁色泽鲜艳、酸爽可口,林木白一个人就吃掉了大半锅。
饭桌上,司予问林木白阮阮是谁。
林木白捞了一筷子金针菇塞进嘴里,边嚼边含糊不清地说:“上一个老师啊!不过没来多久就走了。”
司予接着问:“你觉得她人怎么样?”
林木白想了两秒,摇头说:“不记得了,胆子很小,说话小小声,我不喜欢和她玩,一点都不好玩,小毛也不喜欢。”
司予扶额,“你究竟是怎么当上村长的”这个问题都到嘴边了,愣是给他生生咽回了肚子里去。
林木白这家伙就知道吃喝玩乐小毛和戚哥,问他也问不出什么一二三。反正算算时间,下个月月初阮阮就要来了,他到时候自己看看不久知道了。
司予喝了一勺汤,看了看沉浸在大块鱼肉里的林木白,直觉这个村子里,真正有权力的人不是45号房的村长林木白,而是住43号房的戚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