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停拿来闻了闻,也没味儿啊,后来一想,小动物们的嗅觉不一样,凑过去顶了顶小东西脑门:“没事,等他好了咱们就走,你乖。”
窗外霍琰眼神更深。
等他好了就走?
顾停跟小猞猁玩儿够了,摸了摸它的头,拿起一本书:“现在还早,咱们一会儿再睡。”
没人陪玩,小东西很无聊,大约也是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它悄悄跑出来,看到了霍琰。
霍琰伸手,给它闻味道。
小东西鼻子动了动,仰头打了个喷嚏。
霍琰:……
确定是认识的人,小东西就没叫,只是警惕的看着霍琰,霍琰伸手想摸,它立刻矮身一蹿,蹿上了窗台,低着小身子冲他呲牙。
霍琰看到房间里的小窝和食盆,明明是他提供的,小东西明明闻的出来,却并不亲他!
病好了,他就会走。
霍琰想了想,并没有敲门,而是回了自己房间。
第二天,顾停过来看霍琰。
“脸色看着还行,可是好些了?”
霍琰躺在床上,声音低低,似乎很虚弱的样子:“大约是房间里炭火太旺,我……好了一些,不再吐,仍然没什么胃口,吃不下东西,头晕,起不来。”
一边樊大川眼睛瞪着铜铃大,王爷您说啥?什么没胃口头晕?您刚才不是吃了三大碗饭,还出去打了一套拳?
“是么……真是可怜。”
顾停走过来,上上下下看了霍琰一遍,眼睛微闪嗯:“那王爷好生养病,我就不打扰了。”
霍琰:……
樊大川再直,这一点是明白的:“顾公子您——”
别走啊顾公子!王爷很想被你打扰!
可惜顾停脚步飞快,都没给他把话说完的时间。
“怎么办?”樊大川很发愁,“顾公子这次气的好像有点狠,别娶不到了,王爷您可争点气啊!”
霍琰心底有淡淡的烦躁:“本王知道。”
从哪里开始呢?
要不就从只梅花吧。
既然被看出来装病,没用,霍琰也就不再装了,他跑到梅树那里精挑细选,终于挑出一枝最好看的梅。翻遍整个坞堡,又找出一只尚能过眼的赏瓶,蓄上水,插上梅,霍琰捧着赏瓶,去了顾停的房间。
门打开,没有人,也没有小猞猁,什么都没有。
房间收拾的整整齐齐,干干净净,和来的时候一样,除了小猞猁,顾停什么都没带走。
他专门找来的厚毛大氅,特别寻来毛毛够软特别好用的笔,还有南瓜小手炉,顾停都没有带走,明明那么喜欢,每天都要用……
所有他送的东西,他都没要。
房间还是那个熟悉的房间,明明和以前没什么区别,可有个人来过,早就变得不一样。空气里还留着那个人的气息,似有似无,扎的心窝生疼。
手里赏瓶不知什么时候摔在地上,水洒了一地,好看的梅花洇上水,似是在哭。
雪染归程。
顾停一路策马狂奔,怀里抱着小猞猁,身边跟着吴丰。
吴丰回头看了眼:“咱们就这么走了,合适?”
顾停唇角微勾,风雪中的身影潇洒又落拓:“为什么不合适?来时不也这么来的?乘兴而来,尽兴而返,岂非人间乐事?”
好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