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涛这话刚说完,敞怀男蹭地一下站起来,指过来道:“你说什么?”
“张武,坐下!”吕科长呵斥了一声,随即不阴不阳地道:“小伙子,回去听信吧!”
这就要打发自己走了?
回去听信,那肯定就是杳无音讯了。
吴涛懒得接腔,只是轻描淡写地道:“现在几点了?”
安蓉看了看表,“还差五分钟到九点。”
“这么说,孙秘书也该来了。”吴涛沉吟着点点头。
吕科长一听这话,一把扯掉满脑门的白条,麻溜地站起来,连带着整个牌局都带倒了。
“孙秘书要来?”
不等吴涛回话,发胶男便追问道:“科长,哪个孙秘书?”
“还能有哪个?梁书记的大秘!今天是他亲自给我打的电话,我以为他只是……”
“呵呵?”吴涛好整以暇,“以为他只是随随便便把我打发到宁江来的么?”
吕科长脑门开始冒汗了,即便房间里空调打得很低。
“那这位先生贵……贵姓?”
就在这时,院子里传来一阵车声。
吴涛挥挥手道,“既然孙秘书已经来了,你就不必知道了。”
吕科长哪能让场面这样僵持下去呢,真要僵持到孙秘书看到这一幕,一切就都完蛋了啊!
“别别别……,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我这一回!我真是没想到您会这么睿智,有眼光,看上了宁江开发区的地皮……”
就在这时,孙秘书推门而入,“哟,吴涛,你都早到了啊?”
“哼哼,早来看了一出戏。”吴涛皮笑肉不笑地道。
“不是,吴先生,刚才怠慢了,请你高抬贵手,原谅这个……”吕科长忙不迭道歉。
吴涛不管不问,径自往外走道:“孙秘书,咱们单独去看看地吧,别麻烦吕科长他们了。打牌要紧,况且我也没孝敬费啥的……”
“哎哟,吴先生,您真是会开玩笑!”吕科长一边说着,一边对着发胶男横吹胡子竖瞪眼的。
发胶男勇敢地站出来了,毅然地把锅背了,“孙秘书,都是我刚才说胡话,让尊敬的吴先生误会了。其实我那是开玩笑,对不对?”
除了敞怀男陪着讪笑了两声,其他人一个都敢笑,一个个脑门上豆大的汗滴直往下掉。
吴涛抬脚走了,孙秘书指着吕科长一个个地道:“行,你们就给我丢人吧!我实话告诉你们,这可是梁书记都要紧张的投资商!你们就给我这样招待人的?”
吕科长哭丧着脸道:“孙秘书,你怎么不早说啊?”
“我跟你说的着吗?”说完,转身追着吴涛出去了。
直到几人走远了,吕科长这边,方才犹如被抽空了力量般,一个踉跄,差点倒下去。
“这下完了,完了,全完了……”
出了办公室,孙秘书上了吴涛的车。反正帕杰罗内部空间大,宽敞的紧。
一上车,孙秘书就紧着吴涛追问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吴涛懒得说,倒是安蓉怒不可遏地说了一遍,夹杂着方媛添油加醋地补充了点。
孙秘书听完,不由满脸的歉意,“都怪我,来晚了,让你遇上这等憋屈事。你放心,回去我就处理他们。”
吴涛无可无不可的,一脸‘你看着办吧’的表情。
出了开发区管委会的院门,车子一路向东,直接开到生态湖附近的双龙街为止。
然后取道向南,差不多两公里的十字路口拐弯向西,直到重新回到开发区管委会门口为止。
一路上,孙秘书做了不少的介绍。
然而吴涛并没有听进去几句,大部分时间都在欣赏这纯粹的风景了。
看在孙秘书的眼里,以为他还在因为刚才吕科长的事情而耿耿于怀呢。
“姓吕的事,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你千万别往心里去……”孙秘书开解了一句,便直截了当地道:“刚才这么一大圈地,你看中了哪块?我好给你进一步搜集点资料。”
吴涛回过神来,一副精神百倍的样子,指着刚才的路线道:“刚才我们开车画了个圈,这圈里的地皮我都要。”
“啊?”孙秘书嘴巴张得足以放下一个鸡蛋,“你是认真的吗?刚才这一圈,足足5、6000亩地啊!”
吴涛轻描淡写,一脸轻松地道:“只要你们敢给我,我就敢要。我的底线是至少3000亩,就在刚刚我画的圈子里。”
这真是大手笔啊!
孙秘书消化完毕之后,神色又恢复了官场中人的不动声色。
某种程度来说,吴涛拿的地越多,搞得项目就越多、越大。从而对梁书记就越有利!
毕竟这个国产手机项目和五年工程,名义上是梁书记主持的。
看完了,也谈完了。帕杰罗直接离开了,连管委会的小院都没回。
孙秘书收起脸上的兴奋,黑着脸回到管委会,一句话不说地,也上车走了。
留下吕科长一行,战战兢兢地站在门口,看着绝尘而去的两辆车,浑身发凉。
即便是头顶烈日当空照,也温暖不了此刻吕科长内心的森森寒意。
从宁江绕道回城,众人没有直接回锦绣华庭,而是路过汉中路的美容院。
就在刚刚,花婶的电话打过来,说是刚到金陵,给他带来不少新鲜的葡萄水果之类的。
这下有得吃了!
尤其是方媛,这次到金陵来,真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和葡萄庄园的葡萄诀别的。
现在有机会大快朵颐一番,最积极的就属她了。
不多时,到了美容院,车子刚停稳,方媛便抢先下了车,一口气跑进店里,口水几乎洒了一地。
安蓉跟着吴涛身边,红唇也是忍不住一阵舔动,嗓子口不停地往下吞咽口水。
进了店,花婶早已洗好了几串丰硕的葡萄。方媛独据一串,吃的飞快,连葡萄皮都不吐,更别提种子了。
“你慢这点吃……”花婶好心劝着,却根本劝不住。
有段日子不见,花婶愈发干练精神了,那种积淀的气质,越来越像个职业白领了。
现在这样,谁能想到她以前只是艰难持家的农村寡妇呢?
见证了她成长的所有过程,吴涛内心是颇为欣慰。尤其是面对黑蛋的时候,听他叫自己一生涛哥,倍儿有底气。
一边看着吴涛吃着葡萄,花婶一边道:“过些日子美容院就要开业了,这名儿还没起呢。大作家,你给起个呗。”
吴涛囫囵吞着葡萄,不清不楚地道:“要我说,咱这名字就起的通俗点,接地气点,这样才能更有人气。不如就叫百媚千娇美容院,怎么样?”
“俗!”花婶没说什么,方媛第一个评判道。
“确实挺俗的!”安蓉跟着附和道。
“俗就对了,女为悦己者容。那些想要展现自身魅力的女人,哪一个不想成为媚、娇之类的女人?”
“行,就听你的。”花婶一锤定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