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乱之中,只见那个女人把刚刚那个踢过徐坏几脚的八岁男孩抱到了炕上,二人抱成一团,默默哭泣。
这二人应该说是知道不可能和那群大老爷们儿抢到离开屋子的机会,只能坐在炕上装可怜,求得不死。徐坏没有理会二人,他心知自己今天已经背负了不少命案,难逃法律的制裁,便继续朝那群逃走的恶霸追去,又接连捅倒几个。
知道累的跑不动,才终于停下了脚步。张锐正要上前和他说话,徐坏摆了摆手,制止了她。
张锐也心知肚明,师兄是怕她跟着受连累。
徐坏缓缓回到屋子,那母子二人还坐在炕上。徐坏也没留情,把刀子装到口袋,把二人直接连拉带拽拖到了街上。周围到处是来看热闹的村民,丝毫也不怕着满地的尸体。
徐坏把那对母子提了出来,朝着周围的人们问道:“陈恶霸已经完蛋了,我只想说,江湖仇怨,不及妻儿。但如果这妻儿也是江湖人,那我也不能手下留情,各位说吧,这二人是不是恶人。”
有个老村民竟然不怕这满身是血的徐坏,直接上前说道:“这位小兄弟,我知道你是好人。这女娃娃,是七八年前被这陈恶霸硬抢来的,他看上这女娃娃的美貌,一份彩礼钱没给,直接把人抢了过来,办了酒席,竟然还把老丈人给打了。这女娃娃这些年也是没少受欺负,不怪这孩儿啊!你饶了她吧。”
周围人群连连称是,徐坏也不纠结,直接放开了那女人,可那女人紧紧抱着孩子不放手。
徐坏又到:“这个孩子呢?”
徐坏没法忘记刚刚这个孩子踹他时候那恶毒的眼神,要是每个办法,这个孩子将来长大未必不是下一个陈恶霸。
那老人诡秘一笑,只道:“嘿嘿,嘿嘿。”
笑完,竟然一句话也没有说,离开了。
不知人群中谁说了一句:“前年差点打死人,去年把隔壁村一个孩子的胳膊用刀子划烂,不能用咯。”
周围人没有否认,貌似认可。
看来,那女人是被迫嫁过来,生下的孩子却是随了陈恶霸的凶残。
徐坏没有留情。
带着鲜血,离开了这片土地,逃亡国外。
……
此刻再度站在江城的街头,终于还是被张锐认出了他的身份。
徐坏也知道自己不能再否认,叹了口气,道:“张锐,我……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老天眷顾我,我还活着。”
张锐也再忍不住,带着泪水直接扑到了徐坏的怀中,死死地掐着徐坏的后背:“你为什么要瞒我,为什么要瞒着我!你知道我有多伤心吗,我一直以为你再也回不来了,我一直以为我的大师兄再也回不来了。”
徐坏道:“不哭了,不哭了。大师兄这不是回来了?别哭了啊,咱们以后好好的。”
张锐紧紧地抱着徐坏的,体会这那份久违的温暖。许久,张锐终于缓缓站好,拉住了徐坏的那双大手,带着几分羞涩,道:“师兄,其实……我想早已想与你结为夫妻,只是,有了林娇,我便未有机会说出这句话。”
听到林娇二字,徐坏的喉咙仿佛被什么东西卡住。他曾是多么地爱林娇,然而换来的却只是一死,他为林娇付出了一切,却只是换来了恩将仇报。张锐和他在一起风风雨雨多年,他却只是拿她当做一个小师妹来看待。
只是如今听到张锐的表表,徐坏满脑子浮现的都是林娇开枪之前那狰狞的表情。
他没有办法接受,只好打了一个哈哈,道:“张锐,此事回头再议,咱们先回去,商量一下如何回答审问。”
张锐也无可奈何,知道答应。
两人走在江城的街头,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经历了这么多风风雨雨,最终仿佛一切都变得安静了下来。
一品堂不会和他们有太多的矛盾,千手门如今居然摇身一变,换了主人,成了徐坏的盟友,最大的门派金宫赌场的主人吴国昌居然是江顺的师弟,如今看来,即便将来会有什么危险和困难,他们也不必再寄人篱下,不必再苟且偷生。
徐坏到:“其实,我想退出赌坛了。”
张锐有点惊讶,却感觉这一切又在情理之中。徐坏继续说道:“在林娇开枪之前,我已经和她说我要退出赌坛。千手门的王赞等人可能万万没有想到,如果他们不杀我,我可能再过几天便会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再也没有办法和他们发生矛盾。”
是啊,张锐和徐坏都是这般感叹。如果千手门没有想杀徐坏,徐坏也不可能重生而后展开疯狂的报复,也就不可能有最后千手门的剧变。如今千手门,只剩下了和徐坏关系不错的悟空,当初的风云人物,如今都变成了一具具尸体。
从那站在赌坛之巅的王赞,到各个手握重兵的文轩、薛海航、高歌,魏国兴,再到不输给这些人的八戒等人,哪个没有辉煌的过去,可是如今呢?都变成了什么?
张锐道:“想退,那就退吧。虽然早就感觉到你又这般心意,但我还是不敢相信,你的千术那么好,居然心甘情愿离开赌坛。”
徐坏道:“从来就没有什么赌王、赌神,无论一时是多么地如日中天,最终还是逃不过遭人陷害,身死人手的命运。你方唱罢我登场,众人都是不死不休,说起来,谁又真的比谁强,谁有真的比谁弱,谁有会害怕谁呢?”
二人谁也无法说服谁,只好就此作罢。
此时,已到夜半。整个城市里虽然依旧难以掩饰它的繁华,然而终究还是寂静了下来,霓虹灯依旧在不停闪烁。虽然没有了来来往往的行人,但是一个个自动售货的商店依旧在召唤着人们。
正当二人快到小区的时候,徐坏忽然感觉到一阵异样。张锐也明显感觉到周围有了一丝变化。
在如此寂静的环境里,只要有一点点的风吹草动就会被无限放大。而刚刚那么大的动静,自然难以夺过二人的眼睛。
“谁?”
路边的草丛中明显动了一下,一个身影从里面缓缓走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