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方嫂吃惊的表情,夏明感觉自己说对了,“我说得没错吧,如果不出意外,你跟你老公都很喜欢吃泥鳅是吧?”
这下站在晒谷场上围观的人开始议论纷纷,因为方嫂跟她老公喜欢吃泥鳅全村人都知道。
泥鳅这东西在乡下的田里到处都可以挖到,不算是很特别的东西,本来乡下人把泥鳅当菜吃是一件很常见的事,吃泥鳅是没办法提升自己知名度的;但方嫂跟她老公的情况与别人有点不一样,方嫂老公是镇上一家饭店做厨师的,之前把泥鳅整袋整袋地往家带,他们两口子吃的泥鳅,不出意外比眼前这个村子里所有人加一块都多,所以她们喜欢吃泥鳅的事全村人都知道。
泥鳅身上没有鳞,滑不溜手的,就像黄鳝、鲶鱼之类的,乡下有些人对没有鳞的东西很忌讳,不会去吃没鳞的东西,加上乡下没有专门搞泥鳅养植的,到泥里去挖又比较麻烦,论肉质鲜美泥鳅又比不过鱼,所以在眼前这个村子真正嗜吃泥鳅为命的人,只有方嫂她两口子。
而且除了方嫂老公整袋整袋地把泥鳅从饭店往家拿,方嫂也一有空就去田里挖泥鳅。
只是让围观的人包括沈云云在内不明白的是,方嫂跟她老公喜欢吃泥鳅,与她们孩子得病有什么关系?方嫂也有这个疑问,她嗫嚅地问夏明,“这……这与我孩子得病有……有什么关系?”
夏明说,“你现在想想泥鳅跟你孩子有什么区别,除了种类不同之外?”
方嫂立刻想到夏明刚才说自己孩子得了软骨病的事,不过她说,“可是泥鳅的骨头很硬。”
“但是它能站起来吗?”
方嫂先是一愣,随后她虽然觉得夏明说得有一定的道理,但她明显有太认同夏明这个判断,因为在乡下,吃泥鳅的人多着呢。
夏明也猜到方嫂有这个疑问,他慢慢地说,“之前有一道很有名而且与泥鳅有关的菜,你应该知道的,就是把一些泥鳅放在豆腐里,然后在锅下加热,泥鳅忍受不了高温就往豆腐里钻,最后全部被烫死在豆腐里。这道菜你不仅知道,而且还吃过吧?”
方嫂当然吃过夏明说得那道菜,只是她之前跟她老公吃得时候,没有一点心里感触,只觉得新鲜好吃,这时被夏明把那道菜的过程说出来,她突然感觉有点害怕,他竟忍不住打哆嗦地说,“我……我吃过……。”
“你应该吃过次数还不少吧?”
方嫂默认了,她突然相信夏明说得了,如果到现在她都还不相信,她就跟头牛差不多一样倔了,她忍不住开始流泪地说,“都怪我家那口子,本来我不吃这种东西的,之前他经常带那种东西回来,害我也喜欢吃了。现在报应到我孩子身上了,现在可怎么办啊……?”
但是方嫂还是有点不明白,她说,“吃泥鳅的人那么多,为什么他们没事,我却这么严重?”
夏明说,“他们没吃你跟你老公这么多啊,我举个例子吧,一个人做了一次贼,另一个做了一万次贼,你觉得这两个人的性质能一样么?再说士可杀,而不可辱,人家没吃得你们那么惨忍,什么放到豆腐里加热,然后烫死。我这样说你明白么?”
方嫂明白了,因为在晒谷场上围观的人跟沈云云都明白了。
方嫂越想越惭愧,突然‘噗通’一声给夏明跪下了,“我错了,求你救救我的孩子吧,要报应就报应在我身上吧,让我得软骨病好了……。”
夏明忙把她扶起来说,“你别这样,我可受不了你的跪,看你也不是个坏人,之前故计你也不知道这个细节,我想你老公也不是个坏人吧?”
方嫂急忙摇头说,“我真是不知道吃泥鳅这么严重,我老公也不知道,我跟我老公除了吃泥鳅,别的什么坏事都没干过,我老公从饭店拿回来的泥鳅都是给过钱的,不是偷的。而且我们住在这个村里,如果左邻右舍有什么困难之类的,我们都会主动帮忙的,不信你问问我的这些邻居。”
在场围观的人有好几个不停地点头,意思是方嫂跟她老公对待左右邻居还是不错的,也挺大方的,跟大家相处的也很好。
夏明说,“那好吧,看在你跟你老公都不是坏人的份上,我试着给你孩子治一治吧。”
说完夏明从椅子上站起来,然后把手里的孩子交给方嫂说,“不过我之前也没有治过这一类的病,不敢百分之百保证一定会成功,你现在把孩子抱进屋里去躺好。”
等方嫂抱着又大哭起来的孩子走进了大厅大门,夏明突然在后面叫道,“先等一下。”
方嫂还以为夏明要谈诊金的事,说实话她家里已经没多少钱了,因为之前为了治孩子的病花得都差不多了,她回头说,“诊金的事我能不能先给你打个欠条,我家里就只有两千多块钱了,我家这乡下房子又不值钱,估计一时付不起你的诊金。”
夏明回头看了看之前在外面围观,这会要跟进来的那些人说,“我不是说诊金的事,我的意思是你这些左邻右舍就不要跟进来了,否则会打扰到我治病,影响到孩子。你还是把孩子交给我,你在等着就行。”
接过方嫂手里的孩子手,夏明就向方嫂的房间走去。
方嫂看夏明进自己房间去了,忙拦着那些要跟进来的人说,“五婶、芳婶你们站在门口就可以了,谢谢你们对我孩子的关心。”
沈云云从那些围观的人后面挤到前面来说,“那个方嫂,我是……我是夏明的朋友,也是她的帮手,我叫沈云云,刚赶过来,你让我进去吧。”
方嫂都还不知道夏明的名字,这时听夏明的帮手来了,忙对着自己的房间叫说,“夏师傅,有个叫沈云云的说是你朋友,她说要进来,可以吗?”
夏明在房间传出声音说,“你让她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