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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池萦之当初第一次在梦里看到剧情梗概的时候,当场被狗血剧情糊了一脸,第二天晕晕乎乎地醒了以后,半天没缓过气来。
  未来的对手戏份如此吃重的一个人物,也难怪小池萦之心里惦记着。一听到‘京城’,‘殿下’两个词,立刻就想歪了,就连剧本提示也没能救回来。
  关于人生剧本系统的事,连她老爹都不知道。小池萦之当然不想回答这个倒霉问题。
  于是她避过了话题,反问了一句,“你为什么会在平凉城外被人绑走?”
  少年魏王明显也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他同样抛出了新的问题:“你为什么不想做陇西王世子?”
  这个问题更要命了。让外人窥破秘密的话,不仅搭上她自己的命,还搭上了整个陇西王府。小池萦之当然更不能回答了。
  她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新的话题,只好把话题绕回去:“刚才鹰嘴岩上,那个黑衣匪徒被曲师父射杀的时候,你其实也害怕的对不对?我看到你的手抖了一下。”
  少年魏王闪过了愠怒的神色,漂亮的凤眼一瞬间淬了冰。
  他沉默了片刻,冷笑了一声。
  再开口时,句句都满是扎人的刺:
  “听说你母妃是南唐第一美人,被你父亲专宠了十年,府上至今只有你们一对双生兄妹?时隔十年,你父亲迎进了新的侧妃,如今又有了身孕,你加封世子不久就要有弟弟了,真是喜事成双。“
  小池萦之看了他一眼,惊讶于他竟然当面提起如此尴尬的话题。
  但尴尬也不该是她尴尬,她为老不尊的爹才最应该尴尬。
  小池萦之平淡地点点头,实事求是地说,“说不定是个妹妹呢。我更喜欢女孩子。”
  少年魏王没想到会得到这样一个回答,露出了无语的神情,准备好的刀锋言语没有了用武之地。
  “但愿你真的这样想。”他身子往后厢壁一靠,冷淡道,“听闻你双生的胞妹病重,缠绵病榻一年多了,希望她早些好起来吧。”
  “……”小池萦之也露出了无语的表情,隔了半晌才说,“……承你吉言。我也希望他早点好起来。”
  有些人可以跟他聊一个晚上也不厌倦,有些人跟他聊三句话,处处踩雷。
  小池萦之已经被雷到一句话也不想再说了,在马车里摊成了一条平躺的咸鱼,闭上了眼睛装睡。
  就跟她自己这个到处乱蹿的池小世子并不是真的王府小世子一样。
  传言里生了重病的王府小千金,其实也不是真的王府千金。
  ——那是她哥。
  作者有话要说:
  再说一次,男主已出场,cp站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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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章 咸鱼第三式(修)
  暮色聚拢时分,小池萦之被她父亲按头押回了平凉城,直奔宾客满座的陇西王府。
  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匆忙换好了世子朝服,束金簪,扎玉带,在黄昏暮色中,敞开了王府五道正门,升香案,请圣旨。
  朝廷给足了陇西王颜面,京城远道而来的魏王殿下亲至观礼。
  最终当着满堂宾客的喧闹贺喜声,还是由小池萦之顶替哥哥领了这烫手山芋的世子位。
  当日,平凉城全城解除宵禁,千家万户百姓走上街头观赏罕见的灯会焰火,热闹得仿佛新年一般。
  五颜六色的焰火映照了郡城夜空,陇西王府满座高朋,一片觥筹交错欢声笑语之中,人人伸长了脖子去看五彩热闹的夜空。
  剧本提示同时出现了。
  出现在黑夜半空里的一行大字贴心地换成了白色,怕她看不见,还特意调大了一号字,激动地闪个不停。
  【池萦之起身过去京城来的贵客桌前敬酒,两人把酒言欢,言语间甚为投契,互换了姓名。】
  【同桌的沈小侯爷第一次见到池萦之,只觉得眼前一亮,主动攀谈起来。】
  【代表着不同宿命的星辰轨迹,于今夜交汇。】
  【未来波澜壮阔的人生,于今夜开启了序幕——】
  小池萦之注意到一件事。
  剧本提示里始终没有正面提起‘魏王’这个封爵。
  其他人都没有这种情况。
  难道是剧本bug?
  她往下读了几句,剧本用词实在太尬了,满满的中二既视感,小池萦之不忍直视,转过头去看魏王那桌酒席。
  少年魏王坐在主客位,身边簇拥了一大堆人。
  因为魏王年纪不大,身边说笑套近乎的也都是十几岁的少年人,大都是这次前来观礼的陇西王旧交们的各家儿郎。
  其中凑得最近、说笑得最为热闹的那个,是个跟魏王差不多年岁的十二三岁少年郎,穿了一身骚气的绛紫红底锦袍。
  小池萦之认得这个人。
  他是父亲半年前新纳进门的沈氏侧妃的侄儿,京城八大柱国门第的信阳候家的嫡子,人人当面敬称一句沈小侯爷。
  ——也是名字明晃晃挂在剧本提示上的出场人物。
  沈小侯爷和魏王殿下想必是在京城里就认识的。满座的敬酒中,魏王只接了他一个人的酒,略沾了沾唇就放下了。
  对于新进门的沈侧妃,连带着沈小侯爷这位便宜表哥,小池萦之没什么意见,也没什么好感。
  放着好好的正妻不做、非要哭着喊着嫁给心目中的英雄做妾的奇葩女子沈氏,她看着烦。
  但她更烦她爹。
  曲师父就在这时悄无声息地走近了新封的小世子身边,屈指敲了敲桌案,‘萦萦。’
  他低声提醒,“王爷吩咐开祠堂,取家法了。”
  小池萦之:“……我差点忘了。”
  曲师父提点小徒弟,“你可以去给魏王殿下敬杯酒,趁势坐在他身边。——你父亲总不至于当着京城贵客的面把你抓去祠堂。”
  小池萦之想了想,摇头,“算了吧。我不想过去给魏王敬酒。也不想和沈表哥说话。”
  小池萦之:“我爹要动家法,让他早点来吧。我在这儿等他。完事儿了我还要回去睡觉呢。”
  曲师父欲言又止。
  半空中的白字‘啾’地消散了,黑色夜空里满屏都是抓狂的【…………】
  小池萦之懒得理会魏王,更不想理会沈家的便宜表哥,所以她以自己年纪太小桌上没酒的理由,心安理得坐在自己的位子上。
  但她不过去,却有人会过来。
  身穿着一身红底绛紫扎眼袍子的便宜表哥沈梅廷端着酒过来找她了。
  “嘿,池表弟。”他热情地伸手打招呼。
  “……嘿,沈表哥。”小池萦之托着腮说。
  “太敷衍了吧。” 沈梅廷哈哈地笑起来,自来熟地坐在她桌前,“大家今晚都是为了你而来,庆贺你加封世子,你理应出面招待四方宾客的,怎么独自在这儿躲懒呢。”
  “没心情。”小池萦之说。
  她默默地腹诽,白天被贼人绑了,鬼门关走了一圈,晚上回家还要挨打,鬼才有心情招待你们。
  但沈梅廷是个心大的人。
  他觉得池表弟年纪小嘛,害羞。
  “我看你闲着也是闲着,”沈梅廷起身把她拉过去主客所在的桌子,“走走走,过去给魏王爷敬杯酒,我给你们倆正式引见一下。”
  小池萦之:“……等等,我爹来了。”
  “嗐,你爹来了又不耽误你敬酒。你站旁边等一下。”
  小池萦之还想挣扎一下:“不,我不想……”手里被沈梅廷塞进来一个酒杯。
  陇西王走过来了。
  两手空空,并没有携带任何武器,神情挺和蔼地站在魏王桌前,与他攀谈了一会儿。
  但偶尔递给小池萦之的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都让她头皮发紧……
  他来了他来了,他带着准备好的家法来了。
  寒暄交谈告一段落,陇西王和少年魏王两人的视线齐刷刷转过来小池萦之这边,注意在她手里端着的满满一杯酒。
  陇西王露出了欣慰的神情。
  少年魏王倒是玩味地问了一句。“池小世子是来找我呢,还是来找你父亲?”
  他的声音已经褪去了傍晚干渴的沙哑,嗓音清冽如冷泉。
  但小池萦之只要看到这个人,就想起了不愉快的马车交谈,此人说话处处踩雷的本事。
  她深吸口气,把手里的果子酒一饮而尽,空杯子塞回给沈梅廷手里,壮士断腕一般站到了她爹身后。
  “我找我爹!”她悲壮地说。 “走吧,去祠堂!我不怕!”
  子时的焰火映亮了夜色天空的时候,紧闭的池家祠堂里请出了两指宽的家法。
  小池萦之在祠堂的凳子里趴成了咸鱼的形状。
  但即使原地躺平了,也是一条惊讶得瞪圆了乌黑大眼睛的震惊的咸鱼。
  她没有预料到,她父亲竟然请了个外人进祠堂。
  “爹啊,”她指着祠堂里站着的少年魏王抱怨说,”这是我们池家的祠堂,你是我亲爹,你在祠堂里打我就算了,他又不姓池,他凭什么站这里看热闹。”
  陇西王沉下了脸。
  ‘什么他不他的,如何敬称都忘了吗?!’ 陇西王一家法打在青砖地上,发出了极具威胁性的凌空脆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