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露欣喜,两手一拍:“哎呀呀,那就好,我倒还真有事情想拜托顾夫人。”
“……”陆秋远后悔莫及,早知道自己就不该那么客气。
袁立玫让季沐坐到自己身边,这个可怜的孩子满脸阴郁,眸子始终不敢正视陆秋远,似乎是在为了被退婚的事情而伤心,使得陆秋远见了,心里也怪难受的。
“顾夫人,您也知道,这件事,是我丈夫狠心绝意。小沐眼下被害成这样,也不敢说要再扒着这个婚约……只是我们现在算是孤儿寡母的,在这C国,也不好找人。”
她为难道:“您就当可怜可怜我的小沐,让顾公子帮帮忙。他和那个季幕也算是交往了三年,季幕认识周遭些什么人,会躲去什么地方,应该都是了解一些的,免得我手下的人瞎办事,我也是担心他们一不小心着急了,伤着了人。”
她说得委婉,实则就是想让顾家帮忙找人。
再直白一点,就是想让顾远琛帮忙去找人。
可陆秋远又不是个傻的,凭什么让自己的儿子再次被卷入这波乱事中。陆秋远早前就觉得袁立玫两副面孔,绿茶味十足。
这回,更是见识了。
又或许是因为季幕这件事,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陆秋远连看着季沐那眼泪汪汪的样子,心里都觉得后怕。
他匆匆找了个理由离开了酒店,而顾黔明就在他的车上等他,见陆秋远脸色不好,顾黔明沉声道:“这件事本来就是我们顾家受骗,你没必要这样好声好气地主动找上门去。况且,那些项目就算我们投了钱,但顾家也不差这些。”
要是他上去,冷脸一甩,估计什么好话都不会有。
陆秋远一边系安全带一边说:“这个季沐不管怎么说,都和我们一样是受害者。远琛既然不愿意再和季家有关联,我们就把婚退了,把话说清楚就行。公司方面的合作项目,我不懂,你先看着处理吧。”
顾黔明不说话了,心想这婚约没了,他安心些。
可陆秋远越想越不对劲:“季家水太深了,我看这个袁立玫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她说话简直和个疯子一样……”
陆秋远叹气,满脑子都是当年在栀子花园里的季幕。
顾黔明就说:“要不是当年那个契合度,就季锋这个人,我是极其不想合作的。”
陆秋远头痛起来,想了好一会儿,还是觉得没办法不管:“那天晚上远琛有说过,骗我们的季幕声称自己被季家虐待过,还说袁立玫和季沐要杀了他……现在看来,也不是不可能。这事儿疑点太多了。”
陆秋远想到了季幕看着顾远琛时的目光,那种感情很难作假。他心里也不确定,但憋着一股子气没处发泄。
末了,陆秋远对顾黔明说:“你下车。”
“?”
“如果撒谎的季幕说的是真的,那远琛就有权利知道所有的真相。我现在就要去公司找远琛,他这几天埋头拼命工作都快把自己熬出病了,我得去找他谈谈。不管真相如何,我不能继续看着远琛这样虐待自己。”
这几天,顾远琛几乎是不吃不喝地工作。要不是陆秋远时时刻刻去督促着让他吃点东西,他怕是要把自己累进医院。
可再多的工作,也没办法让顾远琛忘记发生过的事情,总得想个办法把事情摸清楚,才能彻底放下。
顾黔明知道陆秋远是担心儿子,规矩地坐在副驾驶不动:“我没必要下车,我也去公司,顺路的。”
“一起去公司容易引人误会。”陆秋远扬了扬下巴,“下车,别耽误我时间。”
顾黔明气闷:“到底谁会误会我们?”他们平时是不亲近了点,可好歹是伴侣。
陆秋远沉着脸,不说话了。直到顾黔明无奈下车,他才说:“谁会误会你心里清楚,我不想再惹麻烦。”说完,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顾黔明,就关上了车窗。
他心里的那个疙瘩难受了十几年,怕是解铃还须系铃人。
可顾黔明也是个一根筋的。
…………
酒店中,袁立玫站在落地窗前,静静地看着外面的绿植花坛。闷热的天气将花草变得蔫蔫的,连带着季沐躺在沙发上也略感无聊。
“母亲,”季沐慵懒道,“顾家现在巴不得和我们断干净,你怎么会想到让他们帮我们找人?”
袁立玫抱肩,微微侧身,气色好了不少:“我故意那么说的。”
“故意?”
她走过去,摸了摸季沐的脑袋,露出慈爱的笑容:“傻孩子,像陆秋远这种自以为很善良的人,最好激怒。他见过当年的那个小杂种,一定会记得他身上的伤,只要记得,肯定会觉得我刚才的话漏洞百出。”
季沐听了,还是不明白。
“顾家被我们季家耍了这么久,肯定会想要个什么真相。所以,派人跟着顾远琛,说不定他可以带我们找到那个小杂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