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为什么会放在这里?”
“别人放的,我没注意。”
“……”
朝安将注意力从尖叫小人上移开,装作不经意的问起“叔,你每天这么晚还在上班,回家岂不是更晚?”
“不耽搁,我家就在这边。”
“哦?我也住在这片区,你住在那的?”
“柳树村。”
柳树村……这不就是诗诗下车的地方吗?所以上次在梦境里诗诗没有下车,也没有提醒司机的原因,是因为司机就是她爸爸?她可以跟爸爸一起回家?
这样一想,貌似说的通了,而且把诗诗带入侯雨萌,同样适用这个道理,因为袁智厚是侯雨萌的干爹,侯雨萌对他应该是抱有信任的。
于是这里就出现了一个疑问,七年前开那辆车的司机并不是袁智厚,当年的诗诗为什么没有下车呢?
这个问题朝安已经有了答案因为那个发夹。
这是上个梦境的故事,上班男人故意偷走了诗诗的发夹,将她骗回了车上,之后发生了抢劫案,所有人都死在车上。
想清楚这一点,朝安意识到梦境里的诗诗其实代表的是两个女孩,她的部分经历来自于七年前车祸死掉的诗诗,部分经历来自于前段时间被杀害的侯雨萌。
梦境世界实际是两个公交车场景和人物的重合,是侯志远的记忆和认知将他们嫁接到了一起,所以本该属于七年前那辆车上的乘客和劫匪的口袋、公文包、工具箱里会出现侯雨萌的碎尸,而本该在一个月前那辆公交车上的袁智厚会成为司机。
只有诗诗和侯雨萌,两个处在不同公交车上的小女孩,重合到了一起。
但是这样一来,新的问题又产生了。
——侯志远为什么会有两段记忆?
侯志远进入公交车公司的时间是七年前,正好是诗诗发生车祸的那一年,按理说他和诗诗的接触并不多,只是同事的女儿,也没必要特地去了解,为什么他对诗诗死亡的过程以及诗诗这么了解?
而且朝安推断出侯雨萌被碎尸是因为梦境中所见和通过卫问查到的一些资料,侯志远是因为什么原因臆想出自己女儿被碎尸的呢?
随着了解的事情增加,存在于侯志远身上的谜团也增加了,但现在是在梦境中,朝安也没有办法去找侯志远求证,他需要先找出侯雨萌死亡真相。
“叔,那你认识一个小女孩吗?就是从希望小学站上车,背着一个粉红色书包,很可爱的小女孩。”朝安故意描述的很模糊,这是诗诗和侯雨萌的共同点,他想看袁智厚怎么回答。
“那是我同事的女儿。”袁智厚声音沙哑的说到,说明从袁智厚的角度看,那是侯雨萌。
朝安还想再问点什么,但司机已经表现出工作时候不想闲聊的意思,而且这时候车也到站了,年轻情侣走上了车,朝安就打消了想法,回到了车厢后面。
张鹏程和佳佳依旧在因为不给看手机的事情吵架,张鹏程一直试图把手机给女朋友看,然后觉得女朋友看了手机就不会生气了,这种直男思维一看就不得行。
朝安围观了一会儿,决定好心的提醒一下这位直男同胞,于是对他说到“一般女生生气,不是因为你不给看手机这个事情,而是这个态度,所以不要解释,道歉就对了。而且你最好回想一下最近有没有其他地方惹到她了,那才是她真正生气的原因,手机的事情很可能只是她为吵架找的理由。”
“其他地方?没有啊……”张鹏程一脸茫然。
“你再想想,比如身上有没有什么其他女生的东西,被她发现了之类的。”
张鹏程思索了片刻,猛然反应过来,将口袋里的金属发夹掏了出来。
“是这个,我捡到的发夹!”
“这就对了嘛,她肯定翻了你的口袋,然后发现了这个发夹,又不好暴露自己翻你东西的行为,只能自己憋着生闷气,正好你今天不给她看手机,她再一联想,这不就吵起来了吗?”
“哇,你好懂。”张鹏程看朝安的目光满是崇拜。
“没什么,我是心理医生。”朝安微微一笑,深藏功与名,他才不会说同为直男的自己是因为连续看他们吵了几次架才推断出来的。
解决了张鹏程的困惑,也拉近了和张鹏程的关系,朝安这才说出了自己真正想说的话“这个发夹你说是自己捡的,那里捡的?”
张鹏程迟疑了片刻,看朝安的样子不像个坏人,于是小声说到“就在这个公交车上捡的。”
“你为什么要捡这个发夹?”
“这是经常一起坐同一班车一个小女孩掉的,我捡到之后本来想还给她,但是后来听说她死了,我怕惹上麻烦,就一直没有拿出来。”
张鹏程说的小女孩应该是诗诗,发夹是他在出车祸前捡到的,但当时死的不仅是诗诗,还有他自己,他却把这件事忘了,还一直想着这可能是个证物什么的,于是留在了手里。
结束了和张鹏程的谈话后,朝安将发夹要了过来,正好公交车到站了,小女孩扶着瞎眼老太太走了上来,朝安记得瞎眼老太太的口袋里装着侯雨萌的眼珠子,这可能和她瞎眼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