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找来自己的扈从,取拿来一叠竹简。
蔡邕打开,匆匆浏览了一遍,问吕布:“敢问将军。是否还有别的证据?”
吕布道:“这难道不能说明他的勾结之罪?怎么还要别的证据?”
蔡邕蹙眉:“这上面只有刘子明几次探视许子远(许攸)的记录,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吕布道:“那许攸密谋谋害义父。刘曜与他关系密切,不是反贼是什么?”
蔡邕有些恼了:“这如何能一概而论?许子远(许攸)之罪,尚未盖棺定论。而刘曜与许攸出自同门,念及旧情前去探视又有什么过错?他若真的图谋不轨,必然心虚畏怯,又怎会有胆子去找许子远?”
吕布一时辩驳不得。
蔡邕面有惋惜之色:“怕是误杀了好人矣!”
董卓同样心有戚戚焉。刘曜与他关系尚可,被枉杀了不说,还要叫他董卓平白背负骂名。董卓有些憋闷。经此一事,他对吕布更是横挑鼻子竖挑眼,怎么看都不顺眼。
他忍不住又骂吕布,将边陲将士的彪悍与粗野表现得淋漓尽致。
眼见吕布的脸色愈来愈黑,蔡邕忙出来充当和事佬。
“罢了罢了。事已至此,多说无益。还是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为好。”
“唉……”
“那江遵……”
董卓道:“对对对!快请江士子上来!那起子混账到哪偷奸耍滑去了,怎么还不把江士子请过来!你,快过去催上一催。”
不一会儿,江遵被人带了上来。
他虽然衣裳狼狈,面有余惊,但总体而言仍是十分从容,颇有高士之风。见到董卓,他自然流畅地行礼,面上并没有丝毫怨怼之色。
“拜见太师。”
只这一下,就拉高了董卓和蔡邕的好感。
董卓仔细打量江遵,意外地发现他并不是上回过来谢恩的那个“江士子”。
蔡邕示意董卓发问。
董卓压下心中的疑惑:“你既献上良策,为什么不告诉我它的弊端与局限?”
江遵又作了一揖,侃侃而答。
“实不相瞒,那份策论非我所献。”
董卓“哦”了一声:“难道你不是江遵?”
江遵回道:“我姓江名遵,表字子明,泰山钜平人氏……”
董卓冷哼一声:“那份策论分明就是你江遵所献,还敢抵赖?”
江遵道:“那策论确实是我写的,但这献策之人并非我也。”
蔡邕听明白他的意思:“你是说……有人冒用你的名义,向太师献策?”
江遵道:“正是如此。如若不信,可当场核对字迹。”
董卓许之。
于是拿出帛书,又叫江遵当场书写,逐字对照,字迹果然不同。
“虽大致相同,但于细微之处无一处相似,非同一个人的字迹。”
蔡邕作为书法名家,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差别。
江遵的字写意流畅,虽有几分矫饰,但能看出飞龙在天之势。
而献策之人的笔迹,只是字形相同,意境上却差得很远,过于拘泥而流于下乘。可见其主是个不懂得变通的人。
董卓粗眉毛一皱,发现事情并不简单:“这是怎么回事?”
江遵闭口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