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声警告道:“这种话就在我们这些知根知底的人面前说一说,如果被荀总知道,你还要不要混了。”
她是一时头脑发热说的话,被人这么一提点,那个女员工脸色一白,一副劫后余生的庆幸。
此时此刻的荀墨寒,已经坐在了去苏曼酒吧的轿车里。
黑色的轿车在阳光下反射着刺眼的光芒,坐在后座的荀墨寒闭着眼睛,睫毛投下一层淡淡的阴影,而他的右手,不自觉的转动着左手小指的戒指,神情淡漠。
喝醉酒把自己锁在厕所里吗?还真像是慕洛熙会做出的事情,不过……她不是回娘家了吗,为什么会大中午的忽然跑去喝酒,难道是在回慕家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吗?
荀墨寒深邃犹如刀削的五官透着冷冽,低着头似乎正在沉思着什么的样子。
慕洛熙的妈妈和慕瑶儿,曾经信誓旦旦的和他说,慕洛熙是一个爱撒谎的女人,可是和慕洛熙相处这么久,他却觉得慕洛熙不是一个有心机爱撒谎的女人,也就是说,慕家的三母女,有一方是在撒谎。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荀墨寒的神情就冷了下来。
他睁开眼睛,锐利的光芒在眼角一闪而过,他对着开车的克文阴恻恻的吩咐道:“让你查慕洛熙初中到大学的事情,还没查到?”
克文咳嗽一声,苦笑着答道:“荀总,您昨天晚上才吩咐,我才刚找好最好的私家侦探打算中午见面的,没有这么快。”
“嗯!”
荀墨寒重新闭上了眼睛,脑海中思绪飞转。
半个小时后,荀墨寒的车子就到了苏曼酒吧的门口,他打开车门,大长腿跨了出来,随即朝着苏曼酒吧里快速的走去。
荀墨寒穿着一身笔挺利落的黑色西装,五官深邃犹如刀刻,就仿佛美术室里最帅气的那尊石膏像。
只是此刻,荀墨寒浑身上下都笼罩着一层寒冰,让人望而却步。
刚到包间里,荀墨寒环顾四周,就看到李让,一个陌生女人和一个身材高大的服务员站在厕所外。
看到荀墨寒出现,可儿冲过去,着急的说道:“荀墨寒,你快让洛熙出来吧,都进去快一个小时了。”
荀墨寒连若冰霜,环顾了一圈,冷冷的说道:“你们都出去。”
可儿欲言又止,还没说话,就被李让拖着离开了包间,而苏涵岳,从荀墨寒身侧走过的时候,还好奇的扫了眼荀墨寒的脸。
察觉到苏涵岳的视线,荀墨寒冷冷的瞥了他一眼。
就是这一眼,苏涵岳从内心里产生了一种极度恐慌的感觉,那是一种无力反抗,任人宰割的无力感。
苏涵岳的脸色微微一白,离开了包间。
合上门的时候,苏涵岳有种挫败感,靠着包间的门,咬着牙,脸色极其的不好看。
明明身高差不多,可是荀墨寒的气势,怕是这辈子他都学不来的吧,那就是所谓的气势吧。
靠着对面墙壁的李让,目光灼灼的看着苏涵岳,也没有忽略苏涵岳此刻苍白的脸色和不甘的表情。
“你是第一次看见荀墨寒吗?”
苏涵岳无力的答道:“嗯!”
李让俏皮的眨动着双眼,嘻笑道:“第一次看到荀墨寒,你害怕了吧?”
苏涵岳咬牙切齿的喊道:“滚……”
李让捂着嘴巴笑着:“嘻嘻嘻……明明就是害怕了,嘻嘻,没想到你人高马大的,看到荀墨寒还会害怕。”
李让取笑苏涵岳的时候,自动把苏涵岳还在念大学,现在才二十岁的年龄自动忽略了。
苏涵岳被李让这么笑着,脸色青一片紫一片,十分的精彩。
李让凑近苏涵岳身边,仰着头看着苏涵岳阳光刚建的脸,扯着嘴角灿笑道:“其实你还好啦,荀墨寒那个脸瘫,谁看到谁都害怕的,我第一次见到他还是小学的时候,那时候我都尿裤子了呢!”
“噗……”
这时候是一边脸色苍白的可儿笑了出来,凝重的气氛一小子消退了不少。
苏涵岳也笑了,一口白牙晃得李让眼前发晕,差点要溺死在苏涵岳阳光的笑容下了。
主啊,上帝啊,佛祖啊,玉帝啊,只要能让我经常看到苏涵岳这么阳光的笑容,就算让我说拉屎拉尿梦遗我都不害怕的。
苏涵岳双手一撑,撑开了日益贴近自己的李让,无奈的说道:“你啊,真是朵奇葩。”
谁能把自己被吓得尿裤子的事情这么理直气壮的说出来,估计也就眼前这个不经人事的李家大少爷了吧。
…………
包间里,荀墨寒背对着厕所的大门,手指扣了扣几声。
厕所里传来慕洛熙闷闷的声音:“谁啊,我要睡了,不要打扰我。”
荀墨寒低着头,锐利的视线定格在黑白方格的地板上,沉声说道:“是我,荀墨寒。”
话音刚落,厕所里传来慕洛熙窸窸窣窣的走路声,大门打开了一条细细的门缝,而慕洛熙,就睁着无辜的小鹿般湿漉漉的大眼睛看着外头的荀墨寒。
慕洛熙的视线怯生生的,很害怕,眸子里蕴含着深深的哀愁。
“开门吧。”荀墨寒柔声说道。
慕洛熙脸色酡红,脑袋已经成了浆糊,模模糊糊的,只能看到眼前高大的轮廓,和荀墨寒那双灿若星辰的漆黑双眸。
听到荀墨寒温柔的熟悉声音,不知道为什么,慕洛熙内心的委屈一下子爆发了出来。
她猛地打开车门,一把扑到了荀墨寒的怀里,双手搂住荀墨寒的脖子,两腿长腿缠绕在荀墨寒的腰间,脸埋在他的脖颈处。
豆大的眼泪从慕洛熙的眼眶里流出来,湿湿热热的流进了荀墨寒的黑色衬衫里,濡湿了一块,滚烫的气息同样烫到了荀墨寒,他的眸色沉了下来,脸色极其的难看。
“呜呜呜,荀墨寒,我难受,呜呜呜。”
荀墨寒双臂搂住慕洛熙的腰,小声的问道:“怎么了?”
“就是难受,头痛,想吐,心里也难受,呜呜呜,荀墨寒,你说人活着,为什么要受这么多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