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秦未上了车,紧张的忘了系安全带。
这是她人生中第一次坐这么好的车,也是她第一次与陈平仲这样的成功人士独处。
在她看来,自己与对方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陈平仲和旭恒的背景她虽然知道的不多,但也知道公司两位创始人,在圈内人脉广,出身听说不错。
这更是让她紧张又自卑,处处小心翼翼,生怕自己行差踏错。
除了方才那声陈总,再不敢多言。
陈平仲转过头来看了她一眼,又转过头去,一手握方向盘,一手启动车子,嘴角隐隐露出一个浅笑。
提醒她道:“系下安全带。”
“对不起。”秦未说着,又慌慌张张的去系安全带。
陈平仲目视前方,认真的开着车。
坐在副驾驶的秦未很是忐忑。
方才上车前,她之所以想坐后面,就是不敢跟老板靠得太近。
一方面是自我保护,另一方面也是怕被人说闲话。
没想到陈平仲会提前出声,让她坐到前面来。
正是这句话,让秦未的心都七上八下。
双手紧紧的抓住放在大腿上,洗的发黄的白色帆布包。
脚上的白色球鞋虽洗的干干净净,但仍能看出它已被时间打上的深深烙印。
身上的白色连衣裙虽是淘宝货,但也是她衣柜里最贵也最新的一件。
她面试那天穿的就是这件。
车子一路向城外驶去,陈平仲再没跟她说过话。
时常会有电话进来,他耳朵上的蓝牙耳机一直没摘过。
车厢里放的歌也奇奇怪怪。
一会放古典乐,大提琴、钢琴曲等一一在耳边响起。
一会又反差极大的放起了夜店的dj音乐。
听得秦未一愣一愣的,觉得大老板的性格可真是分裂,莫名有些害怕。
车子还没出京城就下起了毛毛细雨,雨滴从车窗上缓缓滴下,然后留下个淡淡的印迹。
秦未看着不断倒退又笼罩在阴雨中的城市,莫名有些伤感。
心里想问陈平仲这次出差到底去哪,又是为何事,却始终不敢开口。
每次想出口时,总跟自己说,老板怎么说,你就怎么做。
你就一个打工妹,不该问那么多。
这样的自我暗示不仅在此时,在她的工作上更是时时如此。
因而同事们一有点打杂跑腿的事都找她。
加之她性格好,又从不拒绝,以至越来越多。
同期进来的一个男同事有些看不过去了,说过她,让她要学会拒绝,不然会被欺负死。
秦未好脾气笑笑,说多干点就当学习了。
心里却又一边跟自己说,我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拒绝呢。
能有活干就行了。
人家找她是看得起她呢。
对于她这种性格特质,陈平仲也早看在眼里。
他猜测这个姑娘要么是真的好脾气,要么就是自卑到了骨子里。
目前看来,他觉得是自卑。
这点虽然不太好,但如果好和智俊泽能看对眼的话,对秦未来说也是好事一桩。
智俊泽虽然很多地方都不太靠谱,但人不坏,而且秦未如果能嫁给智俊泽,对她来说也是改变命的一个机会。
想到这里,陈平仲突然觉得自己变得有些八婆了,以前的他从来不会管别人的闲事。
可能真的是年纪大了吧,有时候也会开始思考自己的社会责任,以及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该帮助和提携一些后辈了。
车子出了城,高速入口处的指示牌上大大的长原两个字让秦未终于知道了他们此次的大概目的地。
正在此时,陈平仲的电话响起,更是证实了她的猜测。
电话是智丹琼打来的。
陈平仲周末只要不忙的时候,一般都是周五晚上开车回去。
如果忙的话,智丹琼有时会带团子过来看他。
昨天他给智丹琼打了个电话,说今天会带个同事回去,让她将智俊泽约到家里吃中饭。
智丹琼在电话里先是问他到了哪,然后道:
“你那同事是男是女?为什么一定要俊泽到。”
陈平仲侧头看了秦未一眼:“一姑娘。”
那边的智丹琼沉默了一秒,不用说太白,已猜到了陈平仲的用意。
这也是他们之间的默契。
叹了口气又道:“这个不成器的东西,昨晚跟人在钱柜喝酒,他们包厢被人举报说里面有人用违禁品。”
陈平仲听到这里,手下一顿,脸色变了变,努力稳住自己的声音道:
“你昨晚怎么不跟我说,他用了没?现在怎样了他?”
“他没用,他朋友带来的两个人用了,那两人可能得罪了人。
不过他也被抓去派出所过了一夜,早上我花了些钱找人把他弄出来的。”
“你今早才知道的?”
“不是,我昨晚就知道了,故意让警察关他一夜,总不长记性,如果不是你今天说要回来,非要他在,我真的想让警察关他久点。”
提起这个弟弟智丹琼就恼火,这货自从白芮结婚后越来越不像话。
“知道了,我很快回去,让他别乱跑。”
“好的,你开车慢点。”
“爸爸,你给我带礼物了吗?还要多久到?”一个小奶音突兀的响起。
声音还不小。
智丹琼正想挂电话,结果团子听奶奶说妈妈在和干爸打电话,迈着小短腿跑进卧室就抢过她的电话。
“团子,别瞎叫,是干爸。”
叫陈平仲干爸,是智丹琼最后的妥协。
但这孩子不知是叫习惯了,还是不长记性,总是张口就是爸爸,奇怪的是这孩子越长越发有些像陈平仲,走出去也常常被人错认是父子。
“爸爸,你想我吗?”团子不理妈妈的提醒继续问道。
陈平仲一听到小家伙的声音,心都融化了。
脸上的笑容像是冬天的太阳,声音温柔的能掐出水来道:
“宝贝,爸爸也想你,在路上了,很快回家,给你买了变形金钢,还有你最想要的那款机器人挖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