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磨蹭了,快吹熄蜡烛许愿。”
其雨催促道。
又趁旭恒闭眼许愿吹熄蜡烛之际,趁他不备,伸出手指迅速的挚了奶油,抹上他的鼻头。
旭恒感受到奶油的冰凉与其雨的力度。
身体站直,四肢呆愣,双眼紧闭,笑容大开。
其雨哈哈哈笑着:“小花猫。”
说着又挚了些抹于他的脸颊额头。
旭恒只笑着任她玩耍。
就在其雨卸下心房,玩的不亦乐乎之时,旭恒突然揽住她的脖子,一个大力将她拉向自己,两个人脸贴着脸。
白色的奶油瞬间从旭恒脸上转移,这还不够。
旭恒弯下腰去,唇瓣贴入奶油,沾了满嘴,往其雨脸上亲。
两个人傻乎乎的玩的忘乎所以,他们的笑声在不大的房间里久久回荡。
多年以后,旭恒再想起这一天,都会觉得幸福满怀。
“其雨,今天是我成年后过的最开心也最特别的一个生日。”
“以后,你还会有很多很多个幸福的生日,每年的这一天无论多忙,我都会尽力陪你度过。”
“好。”
心脏怦怦跳动,像是要爆裂一般。
旭恒觉得两人不能再这样待下去了,气氛太好。
“你去把脸洗一下,我来收拾残局。”嘴上虽说着,手却没有放开。
“好。”其雨答道。
两人又含笑对视一会,看着对方沾满奶油似花猫一般的脸庞,忍不住嗤笑。
其雨放开他,先去了洗手间。
旭恒从柜子里拿出一条暂新的毛巾递给其雨,又拿了自己的那条。
为避免再闹,逃出了洗手间,去了厨房,先清洗自己。
洗干净以后,开始收拾餐桌,打扫厨房。
其雨出来,看着旭恒忙绿的身影,正准备过去陪他,
低头看到裤子上也沾了点奶油,走到茶几旁,抽了几张纸,细细的擦拭干净。
正准备丢入垃圾桶,却不小心扫到里面一瓣火红的玫瑰花瓣。
其雨狐疑,蹲下去又再看了一眼,确定是红玫瑰。
她记得很清楚,后备箱的并未拿上来,那么,家里还有花。
又想起刚进门时闻到的那股扑鼻的花香,以及旭恒的神神秘秘,磨磨蹭蹭。
倏尔一笑,福尔摩斯上身的她决定一探究竟。
起身轻手轻脚的离开客厅,书房不用看了,没有,那么只剩下卧室了。
其雨觉得很没劲,太好猜了。
卧室门推开到3分之一,明显感受到阻力。其雨低头,鲜艳欲滴的火红花束匍匐在脚下,挡住去路,也无处下脚。
其雨将门边的几束搬了出来,勉强将门打开,踏入满是鲜花的房间,放眼望去,她仿佛置身于花的海洋,一时激动的说不出话来,又心情复杂,眼眶湿润,心跳如鼓。
旭恒正刷着碗,其雨突然从背后抱住他。
软乎乎的小手腹在他的腰上,毛茸茸的脑袋贴在他的背上。
“怎么了?”
“没…就是…”
想你。
其雨在心底轻轻说着。
旭恒停下手中的动作,洗干净手上的泡泡,关上水龙头,甩甩手上的水渍,转身回抱着她,湿湿的,冰凉凉的双手捧着她白皙细腻的脸庞,忽而瞥见她湿红的眼眶:
“怎么哭了?”
其雨呆呆的望着他:
“你干嘛买那么多花呀,现在怎么办?又不能吃。”
说着又哭又笑的。
实在是长这么大,第一次有人为她做这些。除开父母亲人,也第一次有人对她这么好,又感动又不知所措。
“你发现了?”
旭恒有些不好意思,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本来想给你个惊喜的,之前听你说不喜欢这样,怕你觉得我浪费,所以…”
其雨哭笑不得,这个傻子。
“嗯,是挺浪费的,不过我很感动,第一次收到这么多花,以后别这样了,简简单单就好。”
“好的。”
“你有卖花那个人的电话吗?”
旭恒:……
“退的话,估计人家不会愿意,让他们低价回购吧,这么多花,好看是好看,若是换成吃的,就更好了。”
“今天才发现你还是个吃货。”
“人活着不就为了吃嘛。”其雨理直气壮。
花店接到电话,一脸为难,最后被其雨说动,双方决定共同做一件好事,将这花放到花店寄卖,所得金额全部换成文具和书籍捐给一家孤儿院。
因此一事,其雨偷偷做了一个决定,每年旭恒生日,她都给一些孤儿院或偏远山区学校捐书籍及一些学习用品。此为后话。
当晚,旭恒送其雨回家,临下车时,两人才想起后备箱还有365支玫瑰。
“要不,明天我一同给花店去吧。”
其雨歪着脑袋想了想:“搬进去吧。”
“阿姨,那个…”
旭恒怕智玉芳不高兴,毕竟见识过她的节俭。
“现在知道怕了?买都买了,拿进去吧,正好装饰我家院子,客人来了也感受一下玫瑰的热情。”
其雨打趣道。
二人进门的时候,院子里的灯已全部熄灭,只余正房游廊上一盏光线昏暗的壁灯。
两人轻手轻脚的将花束全部搬进院子。
其雨送旭恒出去。皓月当空,星辰闪烁,将大地照成一片雾雾的银色。两人站在胡同里,难舍难分,又腻歪了一会,在皓月星辰的见证下,轻轻吻别。
翌日,智玉芳和罗奶奶像往常一样早早起来。
天色微亮,智玉芳打开正房大门,跨入院子。
看着院子里突然多出来的玫瑰,有些傻眼:
“妈,咱家院子里怎么多了这么多花?”
罗奶奶跟着出来一看,心里腹诽:什么多的?肯定是旭恒买给其雨的,这孩子花钱不当刀。不过那样家庭出来的,干这些才正常。
罗奶奶并不觉得稀奇,也很理解,年轻人嘛,谈个恋爱,多浪漫浪漫,老了也有东西可回忆,挺好的事。
看了看智玉芳,摇了摇头,在心里叹息一声,这俩孩子,什么时候不浪漫好,偏偏这个时候。
罗奶奶和着稀泥道:“可能是别人给的吧,或是单位搞活动抽奖之类的。”
理由好牵强,没办法,能糊弄最好。
“妈,您别糊弄我,什么活动会送个这,肯定是其雨,我昨晚睡的时候还没有。这败家孩子,这得花多少钱?不行,我得叫她去退了。”
智玉芳气呼呼的,很不高兴。一想起那些白花花的红票票就这么没了,心肝肉都疼,不,是全身上下哪哪都疼。
罗奶奶翻了个白眼,有些无语。知道是你女儿,你还说。
想想,还是算了,玉芳最近挺累的,又睡不好,好言劝道:
“玉芳呀,这花呢,很可能是旭恒送的,俩孩子偷不抢的,年轻人浪漫一下,很正常,你别管,管多了,只会自己生闷气。听我一句,该干嘛干嘛,以后其雨的事少管,孩子大了,她有自己的想法。”
“妈,她多大都是我女儿,我能不管吗?”
这句话智玉芳很不赞同,在她心里,其雨是她生的,就得听她的。
罗奶奶不想再说了,有些人有些事,你跟她说不通,敷衍道:“那行,你好好管吧,我去公园了。”
她最近已经开始跟师傅学打太极,再不去就迟了。
罗奶奶一走,智玉芳越想越觉得,得好好说说其雨,你说这些钱,得买多少斤肉了。
越想越不岔,再有钱也不是这么花的呀。
等其雨起来,母女俩因着这些花,大吵一架。
其雨被气的快心脏病发,不就一些花,就碎碎念了她一早上,还让不让人活了。
“妈,您到底想干嘛呀,就算这些花是我让他买的,我们犯法了吗?您这不依不饶的。”
“你这坏丫头,我有说犯法吗?有钱不是这么花的,这些东西又不能吃,不能用的,钱不就白花了嘛!赶紧去给我退了。”
“能看呀!”其雨不依,故意气她。
“能看有什么用?中看不中用,你就是不会过日子,将来嫁别人家去,看你婆婆不说你,兜里有俩钱,就得瑟的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快给我退了。”
智玉芳越说越没边,越说越气,觉得你说生个孩子有什么用?
小时候气她,长大了还气她,这简直就是给自己生了个仇人。
其雨也来劲了,智玉芳越是这样,她越是不听,就跟你反着来。岔然作色道:
“妈,您烦不烦?这是旭恒送我的,就算您今儿说破天了,也不退。”
两人越说越激动,最后都给岔到了别的话题。
智玉芳更是碎碎念的停不下来:“你看看你小姨家,以前日子多好过,双职工,现在一个病,一朝回到解放前,我昨晚去医院,思瀚一大小伙子,就这么短短俩天,头发都愁白了,你说你这么瞎花钱,平时不攒着,将来我病了咋办呀,还有你奶呢!”
说着还捶胸顿足的哭了起来,一想起这些就愁怅,一股莫名的压力与恐慌向她侵袭而来。
然后,变成了号啕大哭,边哭边骂着其雨爸,里面句句啕骂都带着浓浓的思念。
其雨被智玉芳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大跳,抱着抽纸盒站在一边,手足无措的,说不出一句安慰的话来。
正在此时,旭恒和罗奶奶进来。
家里早饭没做,冷锅冷灶,智玉芳还在哭。
两人见状,也是惊慌失措。旭恒进退两难,手脚都不知如何放是好。
叫了声阿姨,再不敢多言。
罗奶奶瞥了其雨一眼,当着智玉芳故意骂她:
“你这孩子,一大早上就知道惹你妈哭,还不快道歉。”
其雨顺着奶奶的话,态度诚恳的道歉:
“妈,对不起,我错了。”
智玉芳见旭恒过来了,没搭理其雨,将身子转到一边,背对着旭恒擦干眼泪,站起身,打了个招呼就往正房去了。
幸好罗奶奶有先见之明,算准了智玉芳这一早上不会消停,回来的路上买了些早餐,正好碰上旭恒,就同路回程。
罗奶奶望着智玉芳消失在正房大门的背影,轻轻叹息一声,对其雨道:“其雨,洗漱好了就快吃早饭,吃完了赶紧去上班。”
又满脸慈容的对旭恒道:“旭恒,奶奶忘记买豆馓子了,你阿姨最爱吃哪个,帮奶奶跑一趟如何?”
旭恒自是应下,当即出了门。
其雨不解:“奶奶,您有话要跟我说?”
罗奶奶和蔼一笑,点点头。
这个孙女呀,永远都是那么玲珑,聪明的紧,偏偏到了智玉芳这里,母女俩总是对着干。
罗奶奶苦口婆心对其雨道:
“其雨,你妈这几天睡不好,一晚上醒好几次,应该是更年期了,脾气爆的很。你别和她犟,多让让。回头看看有没有什么药适合她吃的。”
其雨听奶奶一说,愧疚涌上心头,也不禁自责,自己太不细心了,刚才不该和妈妈杠的。
“奶奶,对不起。”
“一家人不说这个,有时间多关心关心她,你妈这么抠,这么在乎钱,都是为了你,特别你找了旭恒,她心里很不安,总怕你将来受委屈,所以将钱看的越发重要,想给你多留点退路。”
其雨鼻子一酸,将罗奶奶抱在怀里:“奶奶,有您真好,你们不用担心我的,您好好劝劝我妈,我能处理好自己的事,我最大的心愿就是你俩能健康开心。”
“奶奶知道了,快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