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旭恒就到了京里,中午提前10分钟到了约定的会所。
阎耀远的时间一项准时,不会早到一分钟,也不会迟到一秒。
阎旭恒对父亲这点是极佩服的,同样的,阎耀远也从不等人。
父子二人自上次老爷子生日时见了一面,已有一年有余未曾相见。
阎耀远还是那个面瘫脸,威严俨然,儿子不出声,他也不开口。
旭恒见父亲进来,心下一沉,起身,轻声叫了声:“爸。”
阎耀远点点头,稳步走到主位坐下。
菜也是提前准备好的,他的时间宝贵,从他一进来,厨房那边就开始上菜,时间可谓衔接的天衣无缝,一分一毫都不浪费。
旭恒见菜上来,也不多话,只安静的陪父亲吃完这难以消化的一餐。
吃饭的时候,阎耀远先动筷,旭恒才拿起筷子紧跟其后。
用餐间隙,旭恒会不时看一眼父亲的速度,不敢过快也不敢过慢,安静的包间里,只剩父子俩微不可闻的咀嚼声。
好在阎耀远吃饭够快,不一会,用餐完毕,旭恒也跟着放下筷子。
按了铃,服务员过来撤下餐盘,又泡了一壶上好的茶来,和今日菜色一样,都是蒋秘书提前且用心准备好的。
并且过后还会把这一切说成是旭恒做的。
父子二人移步沙发,阎耀远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率先打破沉默:
“最近过的怎样?玩够了就早些回来。”
原本还好好的,只这一句,说的旭恒极是不爽,次次都是这样,要不是为了其雨他真想起身就走。
但想起自己这些时日对其雨疯狂递增的情感,以及深不见底的爱,可谓行思坐想,发展到现在,只想每日一睁眼就见到她。
他太喜欢她了,喜欢她说话时的轻言细语,也喜欢她工作时的认真严肃,喜欢和她谈天说地,喜欢听她说话,也喜欢说话给她听。
除了医学,对于事实、文学、历史、甚至诗词他们都能谈到一起,最让他兴奋的是某日霁朝,一起来,两人竟在电话里从道德经聊到沉思录。
那一刻的阎旭恒是欣喜的,也是若狂的,他自问,在这人世间能这样和他谈论道德经和沉思录的女子少之又少,光一个上善若水他们就能讨论一早晨。
也是从那个早晨开始,他行思坐想,也日思夜想,多想一睁眼就能看到她,然后一起谈天说地。
想起其雨,对于父亲的各种不满也就淡化不少。
旭恒沉思了一会,虽有忐忑,但终是开口,且直入正题,道:
“爸,今天,我来找您,是有件事想和您说。”
阎耀远喝了口茶,淡淡道:“嗯。”
“爸,我有喜欢的女孩了,只是她的家境不太好,但她自己很努力,也很优秀。”
阎耀远点了点头,看了看墙上的时间:
“然后呢?”
旭恒想起妈妈的话,【有些事与其让你爸从别处知道,不如你自己坦白,至少还有申诉的空间。】
旭恒端起茶杯也喝了一口,坐直身体,将其雨家的事娓娓道来。
阎耀远听完依然面无表情,淡淡道:“说完了。”
旭恒忐忑不安,点了点头:“嗯。”
阎耀远起身:“我明天要出国,一周后回来,和学文约个时间,带她来见我。”
旭恒听后,一阵欣喜,跟着起身,送父亲到门口。
郑重且诚挚的对着阎耀远的背影说了声:
“爸,谢谢您。”
阎耀远停下脚步顿了顿,在儿子看不见的地方,嘴角微扬,不易察觉的笑了,过后又大步流星的走开了。
这是儿子第一次对他说谢谢,也是儿子成人后第一次这样心平气和对他说话,就冲这点他都该见见那个女孩,至少因为她,儿子愿意跟他低头,也愿意和他改善关系,这是好现象。
旭恒结束和父亲的餐叙又去见了爷爷,祖孙俩相谈甚欢,或是年纪大了,老爷子对孙辈不再像从前一样严肃,倒是宽容慈祥多了。
听了其雨的条件后,不是很满意,门不当户不对,家庭还不完整,但想到孙子可怜的身世,加之其雨爷爷还是因伤退役的老兵,老爷子心怀恻悯,也答应见一面。
得知儿子也要见,遂而给阎耀远打了个电话,约着等他回来一起见,就在老爷子这里吃个便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