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胡人都认识江一尘,见到他出现,嘘声一片。江一尘冷冷的目光从胡人面上掠过,喝道:“这四人作奸犯科,罪恶滔天,证据确凿,依照大唐律法,当处以极刑,尔等有什么异议?”胡人不答,口中发出鼓噪,却也不挪动身体让路。
江一尘大怒,碧心剑出鞘,喝道:“胆敢阻碍执法,和四人同罪!”明晃晃的利剑当前,胡人的眼里终于有了惧色,开始慢慢挪动脚步,往两边让开。
江一尘暗暗松口气,平心而论,这时候和胡人再闹出纷争,绝对不是好时机,弄不好又是一场骚乱,这个后果绝不是江一尘和韦利见想看到的。。
那个主持擂台的胡人挤出人群,问道:“江公子,你说我们的人犯罪了,可有证据?”江一尘往后一招手,一个士兵出列,拿着四张认罪状,上面都有四人的手印。
胡人满心狐疑,这个手印多半是被狱卒强迫按上的,抬头见四人嘴里都被破布塞住,想说话也说不出,无法给自己辩解,这个罪名无论如何是坐实了。江一尘冷笑道:“还有什么问题吗?”胡人把认罪状还给江一尘,道:“既然如此,我方也无话可说。”挥手让胡人把路让的更大。
韦利见见此,也放下了心,命令士兵把四人押到蕃坊中心,午时一到,刽子手手起刀落,砍下四人首级。
韦利见考虑再三,见好就收,不想再刺激胡人,没有把首级挂在蕃坊,命令士兵把头颅悬挂在蕃坊的四个出入口示众。
胡人每天进出蕃坊,都能看见四颗狰狞的首级,着实老实了一阵子。韦利见加大对胡商的税负征收,也没有人敢于有异议,反正贸易获得的利润极其丰厚,韦利见拿去的也只是九牛一毛,珠江两岸的商船非但不见减少,比以前还更多了。
整个广州城的治安形势,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差不多一个月没有发生恶性案件了,而北方的局势也很稳定,朝廷似乎忘记了安庆绪这些人,忙着开始战后的重建。
江一尘思念妻女和父母,又动起了回家的念头,对江一帆道:“一帆,这边也没什么事了,我想回家一次。”江一帆喜道:“好啊,我也想家了,要不我们四人一起走吧。”江一尘看看胡婉心,道:“也罢,明天去和韦刺史说一声,后天就动身。”胡婉心道:“我们收拾行李,你俩去请假。”江一帆笑道:“我们不是韦刺史手下,请假不请假其实没啥关系。”胡婉心道:“去说一声吧,韦刺史对你俩这么器重,不告而别也不像话。”江一帆也是说说而已,当下应了一声,开始和杨芷打点行装。
没等到江一尘和江一帆去刺史府,午饭后韦利见派人邀请两人去府中议事。江一尘见来人急匆匆的样子,皱皱眉,道:“这个时候能有什么事?”来人道:“胡人又在闹事了,韦大人已经派兵过去弹压,又怕胡人势大,特地让两位公子过去商议下一步的行动。”四人微微一惊,胡婉心道:“这些天不是挺平静的么,又要闹什么?”来人道:“这几年胡人来广州越来越多,蕃坊地方太小,容纳不下这么多了,很多胡人做生意赚了钱,就在广州南郊置地买房,慢慢的,这些胡人形成了一个新的社区,但是还有好几户本地居民不愿意搬迁,时不时和胡人发生冲突,昨天就出事了。”
江一尘来广州也有些日子,知道胡人一贯如此,先和当地居民友好相处,待到自己人数多了,就开始和本地人产生摩擦,最后反客为主,当下问道:“胡人想要逼这些居民搬迁出去?”来人道:“正是如此,这些居民祖辈就居住于此,随便你出多少钱,都不肯搬迁,胡人就暗中使坏,昨晚偷偷纵火,烧坏了几户人家的住房,还烧死了6个人。”四人大怒,江一帆道:“杀人放火都是重罪,纵火者抓到没有?”来人道:“放火的有好几个,其中一个来不及逃跑,抓住后被愤怒的民众打死了。”杨芷恨恨的道:“就该打死,最好把放火的人都打死偿命!”来人苦笑道:“胡人可不管这些,见自己人被打死,就聚集在一起闹事了。”
江一尘道:“好了,别说了,去刺史府吧。”跟着来人,和江一帆来到刺史府。
韦利见在刺史府坐立不安,见到江一尘和江一帆到来,才稍稍定心,道:“一尘,一帆,你俩来了!看看,才平静没几天,又出事情了!”江一尘点点头,道:“事情我知道了,现在就过去吧。”韦利见吩咐备马。
江一尘阻止道:“韦大人,你先不用去,我和一帆去摸一下情况,回来再向你汇报。”江一尘的想法是先看看骚乱的规模,会不会进一步扩大,再拿出应对之策,韦利见是广州城的最高长官,在最后出面,可以让事情有更多的回旋余地。
韦利见自然明白这点,道:“也罢,就辛苦你俩了!”
江一尘和江一帆来到南郊,远远望见几十个士兵站成一排,后面是几百个当地居民,黄飞龙也在里面,对面的胡人也有几百个,双方情绪激动,不时有人捡起地上的砖石扔向对方,导致一阵混乱。
双方对峙的空地上,放着六具尸首,浑身焦黑,一看就是被烧死的,另一具胡人尸体则放置在胡人一侧。
黄飞龙回头看见了江一尘和江一帆,喜出望外,迎上来道:“一尘,一帆,你俩来的正好,这些胡人太可恶了!”江一尘一边往前挤,一边道:“黄大哥,现在情况怎么样?”黄飞龙道:“幸亏韦大人及时派士兵弹压,不然又是一场暴乱。”江一帆怒道:“看来还得多杀几个,才能让他们老实!”黄飞龙道:“胡人有十万多人,怎么杀的完?”江一尘道:“这次闹事,胡人中谁是领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