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一尘掌力触及红衣女子,但觉女子身上滑溜无比,竟似毫不受力,掌力往边上卸去,大惊之下,红衣女子已经到了江一尘身后,反手向江一尘后心插去。
江一尘掌力落空,索性往前一步,反手一招“神龙摆尾”,正中红衣女子手臂。红衣女子全身巨震,前冲五步才停住,转过身,娇笑道:“公子好功夫,奴家下半生就指望着公子保护了!”
江一尘虽然击中女子,却发现掌力还是被卸掉了一半多,不由得骇然,喝道:“你是什么人?”红衣女子委屈的道:“刚才不是告诉公子了么,奴家是何家村人,名叫何小丽。”江一尘怒道:“妖魔邪道,焉敢惑我?”碧心剑出鞘,当头砍下。
红衣女子何晓丽侧身避开,笑道:“公子毫无怜香惜玉之心,让奴家好生失望。”胡婉心一直在边上观战,突然道:“我家公子不懂怜香惜玉,更不会喜欢一个死人。”何小丽脸上变色,喝道:“谁是死人?”胡婉心嘴角一撇,道:“你就是湖里的那个僵尸!”何小丽大怒,冲胡婉心扑去。
江一尘横剑挡在了胡婉心面前,喝道:“看剑!”何小丽前扑之势头徒然停住,头一甩,满头长发中断,化成箭雨,往两人射来,同时向山下奔去。江一尘左手拍出一掌,减缓箭雨的来势,同时挥动碧心剑,尽数挡住。
胡婉心看一眼地上,道:“都是水草!”江一尘想起了押运官说的话,砍断的长发后来都变成了水草,确认这个何小丽就是湖里作恶的僵尸,喝一声:“追!”奋起直追。
何小丽听到声音,回头看时,江一尘正在追来,大骇之下,加快速度。待得江一尘追至身后十丈,何小丽已经到了湖边,直接跳下水。眨眼间就没入湖中。
胡婉心赶得气喘,问江一尘道:“没追到?”江一尘一指湖中,道:“跳到湖中了。”胡婉心道:“僵尸怎么嬉笑自如?行动丝毫不见僵硬?”江一尘点头,道:“这也是我一直在想的问题,这个何小丽不简单,一定有什么异遇。”在湖边走了几步,道:“我想下湖去看个究竟。”胡婉心大惊,道:“你不要命了?”江一尘道:“我可以憋住气。”胡婉心道:“水中环境复杂,还是黑夜,何小丽久居于此,还有那个不知名的怪物埋伏在暗处,贸然下去,必定凶多吉少。”江一尘想想也是,也就作罢了。
胡婉心道:“刚才这个何小丽说了两次,她是湖边何家村人,天明后可以去打听一下,是否真有这么个人?或许还能找到一点怪物的蛛丝马迹。”江一尘道:“僵尸都是埋在养阴地,机缘巧合才能成就,本身行动范围有限,多半是附近一带的。”胡婉心手指湖心,道:“看,这是什么?”
远处湖心泛起波澜,水面上浮起一个黑色的身躯,身长足有一丈,一眼望去,象一条大鱼,仰起头,张开巨口,对着月亮吐纳。
江一尘默不作声,观察良久后,道:“这应该就是那个怪物了,倒似是个黑鱼成精。”胡婉心道:“可有把握对付?”江一尘道:“在水中没把握。”胡婉心道:“那你刚才还想下水!”江一尘笑道:“不是给你劝住了么。”
现在是空船,吃水很浅,江一尘为了保险起见,命令船队在正午起航,沿着湖岸航行,自己站在船舷,注视着水面上的动静。湖面始终风平浪静,直到船队依次进入河道,江一尘终于放下了心,挥手告别,和胡婉心上岸。
何家村距离月湖5里路,只有20多户人家。江一尘见到村口有人在地里劳作,上前问道:“请问老丈,何小丽是这个村里的吗?”埋头干活的是个60岁上下的老者,听见有人问话,抬头道:“小丽啊,她都死了快2年了,你们哪里来的,怎么会问起小丽?”胡婉心撒了个谎,道:“官府听说月湖经常出事,特派我俩人来打听究竟。”
老者见江胡两人衣着鲜亮,气度不凡,有点相信胡婉心的话,道:“月湖近来常常有事,但是我们何家村的渔民从来没遇到,湖对面潘家庄遇到的最多,现在都快没有人敢下湖了,倒是便宜了我们。”胡婉心和江一尘对视一眼,问道:“潘家庄和何家村有什么不同之处?”老者叹口气,道:“小丽就是嫁给了潘家庄的人,最后投湖自尽,还带着两个不到一岁的小孩。”挥挥手,道:“村口拐弯进去第三家就是小丽的娘家,你们去问她母亲吧。”
何小丽的母亲是个普普通通的农家妇女,40多岁年纪,见到江一尘和胡婉心,一时间有点发愣。胡婉心察言观色,换了个说法,说县令体贴民情,派人四处巡访,打听民间可有冤屈之事,汇总上报后,会派人前来处理,为民伸冤。
江一尘见胡婉心说的煞有介事,暗暗好笑。果然,在胡婉心的一番说辞下,何小丽的母亲慢慢打开话匣子,流着泪,把何小丽的事从头至尾说了一遍。
何家村的何小丽自小就是个美人胚子,长大后更是出落的亭亭玉立,一头长发乌黑发亮,虽然家境一般,求亲做媒的却快踏破何家门槛了,其中不乏富家子弟和奋发有为的少年人。
何小丽却一个都看不中,原来她有了意中人,湖对面潘家庄的潘齐俊。两人家里相距不远,自小相识,也算青梅竹马了,长大后暗暗私定终身,当然,都是普通家庭,就不会在后花园私定终身了,两人是在月湖边对湖发誓,非君不嫁,非卿不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