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么……一般是打板子……
可对贺惜朝他哪儿敢啊?
萧弘顿时抽了抽嘴角,欲哭无泪说不出话来,似乎什么惩罚都用不上,于是直接陷入了死胡同当中。
贺惜朝简直被这人给蠢笑了,觉得面前这人真是他的大宝贝,想一出是一出,还正直得很,忍不住就笑出了声。
笑什么!这可是很严肃的话题,萧弘瞪他,不禁有点委屈:“惜朝,你真坏,就仗着我心疼你,你就随便欺负我。”
“笨蛋。”贺惜朝笑骂了一声,很想问问方才那一家之主的气势呢?
“家法还上不上?”他戏谑地问。
“当然得上。”萧弘死犟着嘴,但是又不免泄气道,“只是我现在没想好,等我回去理一理,咱们可是一家人,必须约法三章,省的你将来上房揭瓦,我管不住。”
谁上房揭瓦了?贺惜朝白了这人一眼。
不过他心里热烘烘的,垂眸思索了片刻,轻轻咬了咬唇,眼底溢着一抹羞耻。
其实说到家法的时候,萧弘没想歪,他已经歪了,可没想到这人有时候口花花,到这儿却纯洁起来,居然没有趁机耍流氓。
“怎么了,良心发现要跟我坦白了呀?”萧弘瞧着贺惜朝不太好意思的模样,不禁问答。
“真是个笨蛋。”贺惜朝心一横,凑上去对着萧弘的耳朵轻声问,“知道什么才是情侣间的家法吗?”
“嗯?”
“是这样的……”
贺惜朝托着腮帮子,一只手有一下每一下地拨弄着茶杯盖,瞧着爆红着脸,已经心猿意马不知道到什么地方去的萧弘,一边失笑,一边等他回神。
一盏茶之后,萧弘擦了擦嘴边,看着贺惜朝,晶亮着眼睛很宽宏大量地说:“你想瞒着我干坏事就干吧,只要没危险,我就随你了。”
“然后借着机会给我动家法?”贺惜朝一打眼就看出这家伙在想什么。
萧弘被看穿了心事也没不好意思,很诚实地点点头,搓了搓手,一副特别期待的样子。
“行了,说正事。”贺惜朝坐直了身体道,“我没什么心事,不过在考虑一个问题,有些犹豫。”
“魏国公身体抱恙,三天没上朝,你要去看他?”
贺惜朝点了点头:“没错。”
“那你想去就去呗,探望一下让你安心也好。如果说国公府不让你进门,那我带你去。”萧弘很霸气地说。
贺惜朝失笑:“没那么严重,不过这是其一,还有一件事,我想请他将除名真正的原因说出来。”
萧弘想也不想就摇头道:“这怕是不好办,虽然都是心知肚明的事,可真拎到明面上来,贺家岂不是要被唾沫星给淹死,名声直接毁于一旦?外祖那么好面子的一个人,他不会这么做的。”
“是啊,他都已经躺床上了,我若再逼迫他,可就真的不孝。不过,若是没有他牵头,翰林院杨素的请愿折子完全可以跟那些弹劾我的折子一样打回来,甚至还能安上一个煽动学生的罪名,名望没提高还得惹上事。”
贺惜朝眉宇间有些犹豫。
人心都是肉长的,原本按照他的设想,凭魏国公这自大自负好面子的性格,除名会跟那一巴掌和关祠堂一样干脆,利益来,利益去,他也不会有多少内疚。
可没想到那日魏国公会这么保他,让他差点脱离不了贺家,说实话,还真把他感动到了。
不然那日他也不会再跪下来说上一段肺腑之言,该是头也不回地走掉,等到现在需要魏国公替他正名的时候,再用各种利益,甚至贺明睿的把柄去做交换。
贺惜朝非常清楚,魏国公没有其他选择,只能按照他说的办。
可是……
单纯的买卖沾上温情亲情,就变得不一样了。
他有点心软。
如今魏国公一病在床,贺惜朝觉得自己有很大的责任。
如果再去刺激他老人家,万一挺不过去,自个儿岂不是得内疚一辈子?
可想要成全贺惜朝的名声,甚至借此机会更上一步,直接在士林之中奠定举足轻重的地位,没有什么比魏国公上奏澄清来的更合适。
贺惜朝轻轻一叹,发现自己有些优柔寡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