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查出来了还是没有呢?
天乾帝倒是不知道这件事,闻言皱眉摇头,“魏国公是越活越回去了。”
“这话儿子非常赞同。”
萧弘蹲的膝盖酸,他站起来,顺手摸了摸天乾帝的茶杯,又瞟一眼,然后对黄公公招了招手。
当着壁纸的黄公公立刻拎着茶壶过来给帝王倒上。
这份细心跟眼力劲也是没谁了,天乾帝内心愉悦地呷茶叹息。
萧弘见天乾帝高兴,便继续道:“当然,不管什么原因,惜朝提前离了贡院就是事实,您要一定按着规矩办事,儿子也没话可说。只是我作为他的主子,总想为他再争取一下。惜朝的卷子您瞧过吗?”
天乾帝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您觉得怎么样,若是按照正常录取,可为第几?”
天乾帝没有回答他,而是说:“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天下考生众多,若是开了先例,岂不是遭惹非议?”
萧弘道:“儿子只是觉得朝廷科举取士,就是为了选拔人才,三场考试,以最终考卷优劣来评判高低,与是否提前离场没有太大关系。惜朝已经完成了试卷,也上交了,从流程上来说并无不妥。开这个先例,甚至今后科举更改规则,也不是不行吧?”
他看到天乾帝似乎在考虑,于是再接再厉,以退为进道:“再当然,科举流传近千年,一直在演变,现在的规则存在总有它的道理,真不能更改,那也惜朝命该如此,只能重考。”
接着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儿子总是有私心,毕竟我都上朝了,总希望朝中也有自己的人,惜朝是最合适的,只是他现在还是个秀才……”萧弘深深地泄了气,请求道,“若是能行,您就体谅体谅进了朝堂还两眼一抓瞎,特别不容易的大儿子吧!”
天乾帝面对萧弘总是有一份常人没有的宽容在,况且贺惜朝的卷子的确令他惊艳,特别是最后一张,居然是带着高热在一日的时间内写下来的,此等才情简直为之惊叹。
有一句话萧弘是说对了,科举不过是选取人才的途径罢了,如果明知道那人有才而拘泥于死板的规则上,那可就与科举的目的背道而驰。
这个时候门口的小太监小心翼翼地走进来禀告:“皇上,众位内阁大臣已经到了。”
萧弘一听,只能告辞,“那父皇您忙,若是儿子让您为难了,您就当我放了个屁,别当回事。惜朝还年轻,三年就再三年吧,大不了三年后的乡试儿子亲自盯着他周围,总能顺利考下来的。”
天乾帝瞧着他善解人意的样子,仿佛受了多大委屈似的,于是便道:“行了,待会儿朕与诸位爱卿商议一番,再做定夺。”
此言一出,萧弘顿时眉开眼笑,一溜马屁拍下来,“亲爹,您真是我亲爹!父皇,您对我真是太好了!我我我该怎么报答您呢?我怎么那么幸运!儿子认准您了,下辈子我也要做您儿子……”
天乾帝扶着额,很想骂上一句没个正形,可刚一张嘴,先流露出了笑意,只能摆摆手道:“报答就不必了,说过的事记住就好,可别让朕失望,去吧。”
萧弘喜滋滋地回了景安宫,走进贺惜朝的卧房,后者恹恹地正拿着一本书百无聊赖地翻着,听着脚步声回过头。
萧弘一看他无精打采的模样,就知道身体依旧不爽利,关切道:“还是不舒服呀?”
“好多了,就是依旧有点头晕,浑身使不上劲儿。”
萧弘的手摸上贺惜朝的额头,“还有点热,药喝了吗?”
“已经两碗了。”贺惜朝有种生无可恋的感觉。
萧弘嘴角一翘,说教道:“看,这就是你不爱惜身体的后果,以后还敢不敢再胡乱用药?”
贺惜朝斜眼睨过去,不高兴问:“教训我呀?”
“哪儿敢,祖宗,我是怕了,再来一次,我先得被你给吓死。”
贺惜朝抿着唇,眼里浮出笑意,然而还没挂多久,琉月端着药碗进来了,“惜朝少爷,该喝药了。”
十里飘“香”的味儿,光闻到就有种胃里翻滚的感觉,贺惜朝眼里明显写着拒绝。
“我感觉差不多已经好了。”他看着萧弘端过的碗,非常认真地说。
萧弘赞叹:“那太好了,说明王太医开的药方有效,再喝两天,就能药到病除。来,乖,这碗也给喝了。”
贺惜朝眯着眼睛看他,忽然道:“你是不是变狡猾了。”
是你变傻了,又傻又可爱。萧弘在心里补充一句,这样的贺惜朝平日里根本见不着,只有被病魔带走一部分智慧后才能有幸见识到,得珍惜。
“没有的事,是你懒得跟我计较。”
贺惜朝认同地点点头,于是接过碗一口闷下。
萧弘递过去一块蜜饯,贺惜朝嫌黏腻沾手指,干脆低头咬进嘴里。
萧弘缩回手,捻着手指,若无其事地问:“用午膳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