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岩另一手压住方云胸口,继续去看那片点状痕迹。
方云被压的岔了一口气,立刻不敢动了。
祁岩观摩了片刻后,心中便有了想法:像是一片陈年旧伤。
无法完全愈合,所以留下了这一片疤痕。
只是苍九云作为魔域中修为数一数二的积年大魔头,什么能叫他伤到无法愈合?
祁岩沉思了片刻,才再度笑道:“苍宗主,这伤怎么来的?”
方云朦胧的神志立刻为之一振。
但祁岩却已经想起了另一件事情:那年他去兵器阁挑选自己的兵器。
当时那位大师兄白浩暗中作梗,将他送至了一片荒芜之中,随即偶遇了一个不知从何处而来的神秘人。
后来的事情证明,白浩当时似乎是与合欢魔宗私通了。
那突然而至的神秘人,便似乎也能知晓是什么人动手脚放进来了的。恐怕就是合欢魔宗中的人。
那时候祁岩清楚的记着,神秘人的左肩,也受过一大片密密麻麻的贯穿伤,当时看起来还挺严重的。
祁岩在苍九云白嫩的肩头用力一抹,随后抬起他的肩膀向后瞄了一眼。
果然不出所料,后面也有一大片密密麻麻的点状伤痕。
怕是当时受的便是贯穿伤。
祁岩心中突然冒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测:当年那个藏头露尾混进来的神秘人,会是那远隔临河的苍九云?
可苍九云不是一直想抓住他,甚至杀掉他的吗?
祁岩冷冷的凝视着苍九云的眸子:一直以来,你到底在想什么?你到底又想做什么?
所有的种种,都表明了方云和苍九云,乃至于那个神秘人,是同一个人。
但若果真如此,苍九云的行为就真的太反复无常,前后矛盾了。
往昔方云温柔的笑容,和苍九云那张高冷清俊的脸庞,再度同时浮现在祁岩的心中。
不得不说,其实这两个人在五官上居然有四五分的相似。
只是往昔苍九云给他带来的痛苦太大,所以他会下意识的屏蔽掉那段记忆的细节之处。
这是一种保护自己的本能,也因此,他从未真的去对比他们二人的长相。
祁岩在此时又想起了过往的一点一滴。
方哥哥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与他并排坐着,侧头温柔的看着他笑,任由他撒娇,偶尔还会婆婆妈妈的和他说很多应该注意的事情。
那么温柔的迁就他,有时候还会考验一下他的修行,说一些勉励他的话。
如此情真意切,很难想象是假的。
但是若是联想到他的身份,又似乎有什么理由能将它们通通串在一起了:他是合欢魔宗的宗主。
祁岩看着苍九云,又用指尖轻轻的抹了抹对方的唇角,这才冷笑着突然问:“苍宗主这些年来,不会是一直都在勾引我吧?这我倒是有些没想到的。”
“勾引我,为了什么呢?”祁岩俯下身,眼中盛满虚伪的柔情蜜意,“若是缺个入幕之宾,苍宗主可以与我直说的。大可不必如此费尽心机,把我骗的团团转。”
方云被这种急转直下的逻辑惊呆了:什么入幕之宾,你有病?
这么想,方云就也这么问了:“你在对本座说什么?”
祁岩冷笑一声直起身,不答话,只是把铜铃丢给了随他进来的小妖,又是一声脆响。
祁岩瞄了一眼苍九云那种再度不自在起来的表情,笑道:“去,挂起来。起风的时候,我要听见响。……我就喜欢铃铛声。”
持续不断的痛苦算什么,他要看着苍九云日夜不能寐,整日提心吊胆的应付那种不知何时会想起的铃声。
那样才够快乐。
既然方哥哥喜欢,那方哥哥就一直受着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