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顾辰逸点了点头，应完有些好笑，看着简海溪道：“这年头，自私的标准都已经这么高了吗？”
顾辰逸把葡萄给自己喂了一个，一边吃一边说。
简海溪愣了下，没有说什么。
看她这表情，顾辰逸不用问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他看似换了个话题，开口道：“你知道很多事情如果换了我，我会怎么做吗？”
简海溪没回答，只是看着他。
“我会对修麟他们很好，但不会跟他们住在一起。”顾辰逸指了指楼上，意思是对莫家那几个孩子，“顶多把他们安排在隔壁，找专人照顾就行了。”
说到底，那些也只是亲戚的孩子，简海溪如果把他们养在外边，只冲着她和宁季维养了，就已经够仁义了，没人再说什么。
而简海溪二话不说就把几个孩子一起接进了家里，好像突然就成了所有孩子的母亲，照顾着他们的一切，这几年她也一直尽职尽责的扮演着这个角色，她所付出的，远远要比所有人看见的还要多……
“你不知道，有时候我都同情季维。”
顾辰逸一句话，让简海溪苦笑了下。
“家里一群孩子军，想过点二人世界都难啊。”顾辰逸叹了口气，指指楼上楼下，“现在一个个长大了还好点，但是我才住了几天，还是一看到他们生理反应就想头疼，真不知道你们这两年是怎么过来的。”
直到感受到简海溪含着怨气的瞪视，他才收敛了一点，清了清嗓子道：“还有乔家那摊子，你说你掏心掏肺的，用得着么？”
“还有那个苏日安和邵丽，这下可是非亲非故了吧，你救了他们够可以了，犯不着一直养着照顾着吧？”
顾辰逸张口就列举了好多例子，简海溪刚想解释，他就摆手道：“你别说话，这个时候别跟我杠，杠就是我对你错。”
还能这么算？
简海溪失笑摇头。
顾辰逸叹了口气，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海溪，你已经在你的能力范围内照顾了太多人了，蒋如汀……”
“说实话，我至今没有完全相信她，我想你也一样，可你不还是让她留在这里了吗？”说到正事，他态度严肃了许多，“而我们冒着风险收留了她这么多天，我没有看到她有一丁点的回报。”
不得不说，自从蒋如汀来到这里，那就是顾辰逸的一块心病，一方面要担心蒋如汀随时反水，一方面却又要想着该如何营救她姐姐，简直就像看着一个不定时炸弹。
关键是这颗炸弹从来没有打开过心扉，也从来没有表达过她的忠心。
“想要别人对你好，你也总该付出些什么，小孩子都懂的道理。”顾辰逸嗤笑一声，脸上有些不屑，“蒋如汀她本身就没把我们当自己人看，却又要我们承担风险，这一招道德绑架也玩儿得太溜了。”
简海溪沉默，顾辰逸说的每句话都对，也是她心里一直纠结的事情，只是回想起刚才蒋如汀最后的眼神，她总是心里不大过得去的。
顾辰逸知道她的想法，安慰道：“我们要护着的人本来就多，容不得丝毫差池，蒋如沫那人一看就心术不正，这样的人留在身边，家里这些老的小的怎么办？”
“我知道，我本来也没答应。”简海溪道，她只是心里有些不舒服而已，却也知道做老好人得有个度。
就像她对蒋如汀说的，她不是圣母，更不是救世主，最多只能拉她们一把，却不能什么都帮她们做好。
人，终究只能自救。
顾辰逸吃着葡萄看她一眼道：“要我说你就多此一举去找她。”
简海溪苦笑着点头道：“或许是吧。”
“算了。”
顾辰逸干脆利落地摆了摆手道：“下回她们姐妹的事你就别管了，我来处理。”
于是，简海溪就这么直接简单地被“罢免”了。
她愣愣地看着顾辰逸，却见他什么也不说了，大咧咧打着哈欠起身道：“对了，莫厥说让我过去米凯那儿一趟，你去不？”
简海溪一听，大眼睛转了转，连声点头：“去，巧巧也在那儿，我刚还想着问她呢，也不知道他们都在忙什么。”
巧巧也在？
“额……”一听这话，顾辰逸脚步顿时一滞。
“怎么了？”简海溪疑惑地看他，同时也跟着站了起来。
“那什么……”顾辰逸心思快速转动着，僵硬地转过头看着她，脸上带着尴尬的假笑，“海溪，我想了想，要不你别去了吧。你看你忙了一上午，在家歇着多好。”
简海溪：“……”刚才是谁让她去的？
她目光直直地看着顾辰逸，长长地睫毛微微一凛。
被她那眼神一盯，顾辰逸下意识就往后退了半步，他们太熟悉彼此了，当着简海溪的面撒谎，他就一次也没成功过。
生怕说得多露馅也多，顾辰逸连忙打哈哈说：“估计也没什么事，可能就是几个爷们儿说话聊天，我先走了，你……”
“顾辰逸。”不等他借口编完，简海溪就冷声打断他，眯着眼道，“你们瞒着我事儿呢吧。”
顾辰逸：“……”他就说骗不了吧。
他为什么要嘴贱邀请简海溪一起去啊，刚才一句话不说不好吗！
这下可糟糕了……
——
二十分钟后，车子在米凯家楼下停火。
刚一停车，简海溪就冷哼一声拉开车门，风风火火地冲了进去。
看着她的身影，顾辰逸双手合十替里面的人默哀了十秒钟。
客厅里。
听见脚步声的众人还以为是顾辰逸到了，结果一转头，就看见简海溪站在门口，正怒气冲冲地看着他们。
众人：“……”
简海溪的目光一一扫过几人，先看了看坐在其中的巧巧，见她只是脸色苍白一些，才松了口气，而后又转回去冷眼盯着莫厥。
莫厥下意识咽了口口水，超乎常人的直觉告诉他他完了。
“海溪……你怎么来了？”米凯干笑着开口。
“我不来，怎么知道你们还瞒着我做了这么多事呢。”简海溪冷笑道。
顾辰逸这会儿才刚进来，莫厥眯着眼扫他：“辰逸。”
顾辰逸连忙举手：“不是我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