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听这若柳作何解释,却是回了这么一句驴头不对马嘴的话来,在看到若柳那纤细的小手捻着的桃红色的花瓣,竟是没来由的咽了下口水。自己难不成也受了幻魂香得迷惑不成,怎觉得眼前男子一个小小的动作都是那样的风姿卓越满含风情!
甩开了有的没的纷乱的思绪,恢复了那清冷的神采。“我想听你怎么解释,”
“解释,呵呵……好笑,我有什么可解释的呢?”若柳说着缓缓起身,红色织锦带金色暗花的锦袍在阳光的透射下灼灼生辉,娇笑着越发的向米凡贴近。
从来到的这几年间,见过无数的男人也没有和男人如此的贴近,米凡不太白皙还略显黑的皮肤上竟镀上了一抹羞红,竟不敢直视若柳的眼睛徒自说着:“你用竹管传信,到底是传与谁?用幻魂香迷惑遥遥又是为何?”
“为何?你不问我还想问你,那天的那个小雀怎得了?”凤眸直视着米凡,脸上显现出不同以往的冰寒,这也怪不得若柳会如此这般,雀儿却有灵性,几年来的默契让他们几近通灵,啾啾一叫便知是何意,他的一个口型雀儿也能领会其话语的精髓。这样一只乖巧的鸟儿竟被眼前的女人不知道弄死了没,想想若柳的眼中便泛上一抹愤怒的红。
米凡看到若柳那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竟还有些心虚,喃喃的说不出话来。“那只小鸟只是砸昏了头。”不知为何竟又低声补了句:“没死!”
一听雀儿无事,若柳的心情明显的好了很多,看着眼前有些羞涩的女人还有些个意思,唇角向上挑起,淡淡的到了句:“这事且搁下不提,我去用饭!”说着红衣飘摇,香风阵阵的踱步而出,留下米凡一人懊恼自己明明来兴师问罪的,怎会被这个妖男给忽悠了过去,自己刚才的样子真真的糗到了家,比着摇尾乞怜的小狗也只差没有安上一条能摇摆示好的尾巴。
自己都有些看不清自己在想些什么,明明从看到若柳用雀儿传信之时便要告知遥遥,可不知为何,一望向那双满含风情的眸子便怎么都觉得他很是无害,鬼使神差的便掩下了这事。
今儿这幻魂香使得,越发的显现了这个若柳绝非等闲,可自己却是怎样也恼火不起来。这都是怎么了,鼻间还能依稀嗅出幻魂香的香气,对,绝对是这香搞得,米凡总算给自己找到了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
平复了一下起伏不定的心绪,拢了下已被梳理的根根不乱的发丝,便也似无事发生过似的来到楼下,就听见云舒遥在喊着自己。应了声到了,便一下坐到椅上,低着头没有言语,只是再坐下之时瞥了一眼若柳,就见他一副如常的神情,只是唇角的淡淡笑意若隐若现,抖动着兰花小指加了块芦笋放到了云舒遥面前的碟子里,柔柔的美眸里闪着星星点点的光彩。在人前一副楚楚动人的娇羞和人后的妩媚风情,到底哪一个才是真实的他,又或许都不是,心中有一个声音似在喧嚣着想要探寻这个男人。
云舒遥也在想着刚才之事,没有发觉着碟中多出来的菜,夹着便放进了口中。“咳咳咳……”一阵急促的咳嗽引得云舒遥不由的看了过去,雷莫的小脸已经泛红,阳光般纯澈的大眼中有着丝阴霭,一把将那盘芦笋端到了云舒遥的面前。“你不是喜欢吃芦笋吗?你都吃了吧!”
是怎得了,我可没招他吧!看嚯嚯燃烧小火苗的眼睛不像是关心自己,言语中也满含着怒意。“我什么时候说过喜欢吃芦笋了!”
“莫非我端到芦笋不如人家夹得好吃!”这孩子就是这脾气,刚好没两天,就又耍上公子脾气了。
云舒遥正要说什么,若柳将那盘子拦了下来,柔柔可怜的说着:“若柳喜欢吃芦笋,便自作主张的给大人夹了,惹得侧夫不高兴,这盘子我吃我吃。”说着竹筷在盘中扒拉了几下想嘴边送去。
“你算什么东西,我给妻主的东西你那配吃!”雷莫一下站了起来,眼中闪着火光看着若柳那副期期艾艾的样子火更大了。
“雷莫,坐下说话,吃个饭也不消停,忘了一会儿还要赶路!”清冷的声音带着不能违背的威严,坐在雷莫身旁的雨寒也无声的拉了下雷莫的衣襟。
在客栈中的最后一顿饭就在这样一个气氛中告停,收拾了东西来到了马车前,却是又为谁同坐一个车上又是发生了争执,最后没得法,便让掌柜的又雇了辆马车,拽着米凡的手一步跨到了远不如前面两个马车气派的车子上。
雷莫本想着与云舒遥同乘一车,一看云舒遥这样也气鼓鼓的转头向前面的车上跑去,凤箫也只是摇了摇头便不急不缓的上了第一辆车。
若柳见众人的脸色均不好看,轻咬着唇角,也筹措着不知上那辆马车才好,后来还是挪动着脚步也来到了云舒遥坐着的车边。
怀里揣着一个小包袱,想是一早做好的还没来的及吃的小点心,带着到路上吃。对着脚尖在车边磨磨蹭蹭的没有上来,“我,我想坐这辆车,前面的雷公子好凶。”
那娇羞的小模样真真的可人的紧,云舒遥刚想让他上来,一双手就递到了若柳的面前,可若柳那娇柔的小脸霎时皱了下,看着米凡递过来想将他拉上来的手没有做声,但也没有将手递过去,自己扶着车辕攀上了马车。
看着米凡有些挫败的脸色很是不好看,云舒遥心中一乐,呵呵……不是自命潇洒嘛?你倒是潇洒的伸出手去,人家不领情啊!一扫刚才阴郁的心绪,心里笑脸上也憋不住的挂起了淡淡的笑意。
那马车自是比不得前面的豪华舒适,没有放着茶盅的矮几,只是两侧打了两个木条凳,木凳上个垫着个厚厚的棉垫。
说来云舒遥也称得上好妹妹,见着米凡好像对若柳有些意思,在若柳上来的时候,身子斜斜一侧,两腿一伸站了左边的一整条木条凳,若柳若是坐这辆车必得和米凡坐与一起。显然若柳还有些不乐意,皱着个小眉头,脸上很是无奈的坐到了最里侧,像是同坐在一起的是毒蛇猛兽一般的和米凡隔开了一定的距离。
若说刚才云舒遥还能憋住笑,现在看着情形,一下憋不住的噗嗤笑出声来,对上米凡怒视眼光,谄谄的摸了一下鼻子。
第六十六章——戏法
深秋时节,叶落花黄,路两旁一簇簇白色野花如柳絮飘白吹落,微风吹过扑朔朔的声响更是增添了一份萧瑟的薄凉。在路上疾行的车队除了在驿站歇息一晚,便也快步的挥鞭策马前行,一路崎岖的山路甚是难走,纵是屁股下垫着垫子也把云舒遥那娇贵的屁股格的生疼。
终于是从这个山路上拐出看见了前面官道的分叉口,掀开轿帘依稀看见了远处官道上的车马行人,坐着的云舒遥眼睛霎时发出了光彩,想着前面有个集市也是好的,来时的裙衫已有些单薄,最起码能添置些衣物。
前两日若柳与米凡和她同坐一车,车中的氛围有些说不出道不明的诡秘,像是现代的三角关系一般。米凡不知是有什么主意,那双黑亮的眼珠老师在若柳的身上左右端详,而若柳却是循着米凡出去喝水吃饭的间隙,也要蹭过来糯糯的说上几句。若是云舒遥原先对若柳有着这般那般的心思,在看到米凡对若柳似乎是有些个意思的时候,毅然决然的决定伟大这么一回,成全这个刚刚结拜的姐姐,想着一个洒脱一个乖巧,还真真的像是这么天造地设的一对,再看若柳之时便也心绪淡然,刻意的保持了一些距离。
虽是看出了自己这个姐姐是剃头挑子一头热,但想着感情需要慢慢培养,培养培养说不准的就培养在了一起,于是乎为给他俩确切说是为给米凡创造便利条件,便单独的空间留给了她们,自觉做到了前面还使着性子嘟着小嘴看她也爱答不理的雷莫的车中。
掀开轿帘,就见阳光般的俊颜有如枯萎的花耸拉着脑袋,一手撑着下巴,一双好看的美眸无意识的盯着自己伸在前面的软锦缎面上缀有朵朵腊梅暗花的软靴上,不知想着什么很是出神。
“遥遥。”雨寒见到云舒遥上来也是一惊,脱口而出的话语中有着一丝惊喜,一向清冷的脸上有着只有在云舒遥面前才独有的柔和笑意。
雨寒的这一声唤回了雷莫的失神,不同于雨寒的是,明明眼中闪过一抹喜悦,但还是用眼角瞥了云舒遥一眼,噘着小嘴转过头去,酸溜溜的话语轻吐而出:“有个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美男怎舍得到我们这个车上啦!”
脸上的笑容没有在雷莫的话语中消散,反而越加浓郁,无奈的摇了下头,想着这孩子爱吃醋爱耍性子的脾气哪怕是到老了也改不了了。
对上雨寒在雷莫和自己身上来回打转的淡笑眼波调皮的眨了下眼,故作伤心的一手扶着胸口,一副无精打采的神情。“我就知道,我是一个没人疼没人爱的女人啊!谁都不爱搭理我,还不如死了好啊!”说着还想悲戚的想要挤出几滴清泪来应应景,但那泪存心的和她过不去的愣是酝酿不出来。
见雷莫的微翘的睫毛抖了抖,云舒遥接着又摆出一副极其认真严肃的表情。“寒儿,一会儿若是前面有集市,你去给我买块豆腐来!”
雨寒也被她虎的一愣一愣的不知所以来,见她向着雷莫努了努嘴眨眨眼睛的调皮模样,一派清冷的俊脸上也露出了柔和的笑意,轻声问道:“遥遥,买豆腐做什么?做汤还是做菜?”
“买块豆腐撞死啊!都不待见我,也省的在这晃悠着碍了人家的眼!”晶亮的眼睛一闪一闪,调皮的唇角一弯一弯。
“谁不待见你啊!”雷莫这才抬起脸来看向云舒遥,知道云舒遥是逗着自己乐,也禁不住的嗔怪说道。
见雷莫接话,云舒遥便自发的曾到了雷莫一边向里挤了挤,似是神情款款的握着雷莫的小手,谄谄笑着。“待见就好,又省了二两碎银子啦!”
待见和银子有半毛钱关系吗?有啊!云舒遥的意思是省了买豆腐的银子啦!看着雷莫的小脸多云转晴,云舒遥心情一派大好,浅笑盈盈看向雷莫和雨寒。“莫儿,寒儿,喜不喜欢看戏法啊!”
一听戏法,本就如孩子心性的雷莫的眼中似是流光一闪,“小时候看过一次,真的很神奇的,那变戏法的明明没有东西却是呼的吹口气便能变出来。”说道自己喜欢的东西之时,那纯真的小模样也可爱的紧。
雨寒也一脸探究的看向云舒遥,不知这又是什么鬼点子呢!只见云舒遥唇角含笑,两只圆润的小手伸出来摊开在两人的面前,来回翻动了两下。“你们看看,没有东西吧!”说着素手一伸伸到了雷莫的耳畔,如玉的手指轻轻一捻,收回的手中摊开一小块泛着银光的碎银映与眼帘。
许久不练还以为生疏了,没想到骗骗这个单纯的雷莫还算有余,将雷莫从惊喜到满目狐疑的望着自己的手上瞧下看的表情尽收眼底。
“莫儿,又变喽!看好啦!”兴奋异常的打了个响指,瞬间见二人的视线吸引到了她的左手边,空空如也的左手在二人的注视下微微握紧,放在唇边轻吹了口气。
“莫儿,你猜,我手里有什么?”看着如早春三月阳光般的俊颜,晶亮的眼中满是欢悦。
向着对面侧微微含笑的雨寒递上了一个求解的眼神,但雨寒始终浅笑不语,想着刚才变出了银子,便冲口而出:“银子。”见云舒遥含笑摇了摇头,清亮的眼眸眸一转,接着又猜到:“什么也没有!”
缓缓打开手,掌心中不知何时一支眼熟的羊脂玉雕梅花花瓣玉簪映在眼前,“这簪子,这簪子,”说完,才想起这不正是自己今天插于发顶的玉制梅花簪吗?一手抚向发顶,那还有簪子的踪影,明明就在云舒遥的手中,可自己真的毫无察觉,她怎么做到的,黑亮的眼珠骨碌碌转了三圈。
看着若柳那副不知所以然的样子,云舒遥和雨寒一个忍不住的笑出声来。原是云舒遥变出一块小银子后想着雨寒递了个眼色,故意说话吸引着雷莫的注意力,雨寒趁雷莫出神的时候,便把插在发顶的簪子取下来。雷莫只顾着看表演,那会注意这边。所以,呵呵……看来雷莫那份单纯的有些傻傻地模样当真有趣的紧呢!
雷莫拽着云舒遥的袖子晃了晃,没有了以往的横眉冷对的小醋缸形象,全然一副小孩子讨糖吃的乖巧,“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的,我也想学!”
云舒遥和雨寒相视而笑,抿了抿嘴,小小的手指勾了勾,雷莫马上附耳去听,云舒遥倾身向前附于耳边,眼中含笑,嘴角弯弯,轻柔的话语带着呼出的丝丝热气荡漾在雷莫的耳边。“莫儿啊!我告诉你,这就是传说中的上乘武功“隔空取物”,只有你妻主我这样聪慧过人的女子才能习来,你是男儿是学不成的。”
雷莫听到这话还有些丧气,手中还攥着梅花簪,一副思索的表情。云舒遥看向一旁浅笑的雨寒,吐吐舌头,眨着眨眼,雨寒看着雷莫还很是认真思索的神态摇头淡笑不语。
比起前面马车中的轻松气氛,后面马车中就犹如外面雾蒙蒙的天不太清朗略显压抑。云舒遥走了之后,若柳再不是那副凄凄柔柔的模样,起身坐在了云舒遥做的一侧,撩起长袍下摆,斜靠在一旁,一腿慵懒的担上,一腿弯曲的耸在地上,不看米凡,眼帘也悠哉悠哉的微闭上。
米凡就这样看着此时卸下那娇柔面孔的若柳,心中百转千回,前世中没有相信过一见钟情的她迷茫了,每一次的看到这个男人,心中仿佛琴弦被轻轻拨动了一下,虽是转瞬中的停留,但那痒痒的柔柔的感觉却是缭绕徘徊着久久挥散不去。若这不是一见钟情那不知这种不明的悸动又用什么来词语来描绘。
心中苦笑自己,自己竟然不知他是何身份,也不知他为着什么目的,就如十三四岁萌动的少女涉进了这段不知悲喜的感情中,也许喜欢一个人也许就是如此简单,一颦一笑,一个眼神,微微勾起的的嘴角,却是无意间的撩动心弦,爱上了说不清道不明是什么理由!
可若是眼前的男子和自己结拜的妹妹成为敌人,自己的心又会偏袒在哪一方,想到这儿,心霎时凉了下来,清亮的水润眼中浮现了淡淡愁绪。
静静的凝视,羽睫的微微抖动,证明着对面的男人的心里并不似面色上表现的那般平静无波。“到底哪一个是真实的你!”米凡冲口而出的话语因着久为开口,声线略显的有丝沙哑。
若柳眉峰略微向上微挑但没有言语,但米凡好似今天不问出个结果,不肯罢休般的沉沉的看着他。“我知道你能听见我说的话,是不想回答还是不能回答?”
那双好看的凤眸终是张开,扫了一眼对面的女人,“我为什么要回答。”
说着,撑起身子,狭长的凤眸微眯了眯,细如柳叶的秀眉微蹙起,直愣愣的看着米凡,米凡竟被他打量的心中有些慌乱起来。“我也想问你个问题。”略顿了顿,看着米凡有些无措的样子,嘴角微弯,眼角带笑,轻轻柔柔的说着。“我不明白的是,你既是知晓了我的行径,为何不告知她们,这般又是为何?”
第六十七章——山村怪病
米凡显然没想到怎么回答他的问话,攥着的手心有了一层薄汗,自己都能感觉到自己的脸上有些发烫,筹措着不知怎样回答才好。
看米凡的神情,若柳的唇角又是向上扬起几度,身着的云锦红袍映照在带邪肆的俊脸上更显了几分妖娆妩媚。微嘟的唇瓣一张一合轻启出声:“难不成是你喜欢上我了!”
“哦,我……你……”米凡的脸上越发的红了起来,想着被一个男子说到脸红,自己还真是好的很,被云舒遥知道了,不定要怎样取笑自己呢!
正当米凡不知说些什么才好的时候,若柳依旧翩然落于座上,纤细的手指撩起车帘,狭长的眼睛似是看向不知名的远处,一声细如丝线的叹息声从喉中流溢出,艳若桃花的唇瓣柔柔的张合淡淡出声:“我不会喜欢上你的,”想是说与米凡听也想是自己在自言自语般的,几不可闻的声音嘤咛如蚊蝇。
转眼行进了七八日,除却了正常的打尖用饭,还有侍卫偶尔的跑肚拉稀,马车依旧的向着风月国的方向进发着。穿过前面炊烟渺渺依稀可见的村庄便能到达位于两国交界之处风凉城,远远望去,风凉城恍若近在眼前,细行下来也需小半日。
只听前方带路的侍卫一声拉长声线“吁”的一声,手中的缰绳也顿时收紧,那腾空疾驰的马蹄在这声吆喝中硬生生的收回来,气急的“呼哧呼哧”闪动鼻翼喘着粗气,脚下的土路上霎时被践踏出了深深的半圆蹄印。
撩开车帘,刚想问下前面何事,就见一名黑衣侍卫快步下马,疾步跑了过来。“殿下,前面有很多人涌来,像是逃难的人。”
“逃难的。”被马车晃悠着几欲睡着的云舒遥在听到侍卫的回禀后霎时来了精神,不等凤箫的相拦便跳下了马车,向着前方的官道上抬眼望去。
远远看去,本很宽阔的官道上也已显拥挤,前面乱作一团,吆喝声,吵闹声此起彼伏映与耳边。米凡也在马车叫停之时跳了下来,并肩站在云舒遥的身侧,看着眼前的景象恍若昨夕,忆起了自己穿越来之前的情景好似就在眼前,黑亮的眼中有着深邃的寒栗,英气的眉扬了扬,没等云舒遥交代侍卫去打探,米凡早已一步纵到了十步之外。
越是向前,越是纷乱吵杂的声音响彻耳间,细看下家境殷实些的拖家带口的套着驴车,“嘚嘚”的挥动着手中的皮鞭恨恨的抽着小驴子的屁股,还有的背上抚着叮当作响的包袱怀里还抱着孩子蹒跚的前行,更有的老人拄着个棍子本就迈不快的腿确是想要加快速度,确一个不慎跌倒在地,幸被身旁的一位健硕的女人一把扶起,才免去了被踏于脚下。
向前拽住一位裹着头巾的女人,急急的相问:“你们为何走的这般焦急?”
女人只管着拉着身旁的一个瘦小的男人向前跑去,含糊不清的回了声:“再不走就走不成了,你也快些走吧!”说完便没了影踪。
一位老人见米凡一副错愕的样子呆滞在那儿,颤颤巍巍的好心过来,满脸纵横交错的皱纹,细看下眼角还有未拭去的泪水。“你是过路的吧!若是想去风凉城,便别去了,那里的人都逃出来了。”
“为何?为何逃走?”拽住了老人的衣袖,生怕老人也没了影踪。
老人看米凡虽是粗布衣衫但也穿着周正打扮也不似本地人,好心的说着“原本风凉城是我们云月国和风月国的必经之路,也算是热闹繁华,但最近几日,不知是得罪的哪路神灵,城中的人接二连三的离奇死去,死的好惨。”说着那干枯的眼眶便有泛上泪花。,拄着棍子的手不住的颤抖,哽咽的说不出话来,只能断断续续听清了她口中唤着她的儿子。
米凡从怀中抽出帕子请拭去老人的泪水,看着老人那心碎的样子,自己的眼中也慢慢泛红,“婆婆,别着急,你慢慢说。”
老人好似长久的压抑着内心的痛楚,在听到米凡和煦的话语,不禁嚎啕出声:“我那苦命的儿啊!你死的好惨啊!怎不让我这老婆子死啊!”
米凡在老人的哭声中知晓了老人的儿子肯定也是不久刚刚死去,看着老人痛苦悲戚竟不知怎样劝慰才好,只是不停的给老人拭着泪水,握着帕子的手也微微发抖。
老人终于止住了泪水,向着米凡说出了这几日发生之事,这里的人不知为何便得了一种怪病,先是肚子痛疼,在后来痛的不由自己的生生将自己的肚皮挠烂,直到硬生生的将肚里的肠子一并扯出才算是消停的闭眼死去,不过死像到是很安详,均一个个笑容满面。城中的郎中均未成识得此病是个什么病症,均束手无策无药可医。
可这还只是个开始,人们刚想将着死去之人抬去髒了,可没等人接触到尸体,就见从肚子里爬出很多如蛆虫般细小的虫子,不一会便将尸体吃了个干净连骨头都不剩。况且这病传播的速度极快,前三日刚有一例,这两日每日都有几十人得此怪病死去,他的儿子也是昨日得了这种怪病死的。
这里的人们被这一个个的死相吓破了胆,说是得罪的天上的神仙降罪风凉城,所以再也不敢在这里生活,有亲戚的都去投奔亲戚,没有的说是四处流浪也比着这样不明不白死的连什么也剩不下的好。
老伴早年便已过世,现在儿子也不明不白的去了,老人便和那些逃难的人一起想去投奔自己的女儿,但自己年老体衰的跑不快眼看便落在了这人群中的最后边。
若是原先,米凡断断不会相信有神仙降罪一说,但经历了种种的离奇之事便不由得她不相信世界上真有神仙。这难道真如人们所说是神仙降罪不成?从袖中掏出一块碎银子握在了老人的手中。“老婆婆,这点银子你留着路上买些好吃的。”
老人也是实诚之人,一直的推却着不肯要这银子,还是米凡摆出一副要生气的样子,老人才算收了下来,对米凡千叮咛万嘱咐的交代完万万不可去那风凉城,才又拄着棍子蹒跚着先前面的人群赶去,米凡望着那苍老悲凉的背影,心中一阵阵的酸楚,在现代这七旬老人本是安享晚年之时,却要颠沛流离流离失所。
可这风凉城是去风月国唯一的去路,就好比这西天取经路上的火焰山是必经之处,不经过怎行?想着快些给云舒遥商量一下,是不是调头回走。
云舒遥焦急的等着都有些不耐烦,想自己打探怎奈被葵木朗给扯住了衣袖。葵木朗是昨日才从雪狼谷中回来,也带来了云舒遥望眼欲穿想着一见的千年稀罕之物,可一看见云舒遥便傻了眼,这不就是一个核桃嘛?难道核桃会是这般稀缺,要着一千年才得以结出果子。
本想着拿着这千年雪积子邀功的葵木朗在看到云舒遥这副平淡的有如见到一颗小葡萄般的无常神色,邪魅的俊脸上一冷。这女人不知着雪积子如何难得,是自己给几大长老说是自己修炼需用这雪积子,长老才让自己拿了出来,若是不然长老们定不会这般好说话的,这女人竟这副鬼表情,气的那深邃的眼中都泛出了一抹幽绿,红着个脸坐在一旁再也不想理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
幸好这女人也算识相,看到自己脸色不好,便解释着说这雪积子的样子太过平常,自己有眼不识泰山不识的宝物,又在耳畔甜腻娇柔的唤了声狼君大人,自己的心里才算是好受了起来。
其实云舒遥还是没有觉得这东西有什么稀奇,只是觉得葵木朗辛辛苦苦的寻来,自己怎么着也得表现着那么一点的欢欣雀跃,才能安慰一下葵木朗不辞辛苦几日才得来的这核桃,她还是觉得是个充其量能补补脑的核桃。又看到葵木朗气急的坐在一旁,特别是看到一束幽绿的光线闪过,自己的小心肝当真是颤了颤,忙不迭的急急的给葵木朗赔着不是解释了一番。
正被葵木朗拽着不能去打听一下,想着这核桃一事,米凡便也快步的赶了过来,看着米凡的脸色似是不好,心知必定有事,急急的相迎了几步。“可否问出这些人为何逃难?”
所有的人都聚拢在一起把米凡围在中间,一个个神情严肃。米凡向他们说了风凉城中怪病之事,一脸凝重之色看着云舒遥,等着她的回话。
一阵的无语,侍卫也从云舒遥的脸上看不出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便立在一旁,只等着她的差遣。“既是这样,不如我们回去,给那风月女王修书一封,说明这些,相信她也定不会怪罪的。”一直不喜欢云舒遥去什么风月国迎娶什么嫡仙美男月如烟,雷莫再听到这事的时候,没有感到一丝担忧,反倒是有些许的欢喜。
云舒遥一脸懊恼之色,柔美的眉拧了又拧,叉着腰望向那前面已近咫尺的村庄,想到已经跋山涉水的到了这里了竟又出了这种事,着实让人恼心,是继续前行还是退步回去,一时之间也没了主意。
第六十八章——坚守的村长
“你看怎么办,遥儿?”温润如玉的凤箫一袭淡蓝色的丝质锦袍更为那儒雅之气镀上了一份淡然于世的书卷气息,清朗的眼眸温和看向云舒遥淡若柔水的轻声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