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梅直到冬雪离开,才回过神来,茫然的看着身边都走了的人,突然有些不知所措。
原本不在意的道观,此时在春梅眼中处处透着邪乎与恐怖。
未知····
心,因为这个词,产生从未有过的焦虑与慌乱。
有什么东西,事件,像一张棋布星陈的大网,铺天盖地,将无知的她们死死的缠住。
秋荷。
春梅因今日从未见过的诡异事件而慌乱的心,因这个名字,如找到主心骨。
这里的邪乎古怪,或许过目不忘的秋荷在哪本书里看到过,能解释····
如此想,春梅有了动力,立马转身往凤仪宫而去。
祁訾晅在曲敏儿进入洞口,踏上阶梯之时,就一直不远不近的跟在她身后。
神秘的道观洞口,在所有人离开之后,闭合消失,像是没有出现过一样。
蒙上红布的所有神像,神圣的面容,慈祥的微笑在一霎那变得森诡阴沉,散发着一种阴森冷寒的氛围,道观大门无风,轰然阖上。
曲敏儿一踏上阶梯,木盒里的红色珠子莫名散发着一层艳红的光亮,将她整个人包裹其中,也照亮了脚下的路。
这时候曲敏儿才发现,这是螺旋往下的阶梯,阶梯悬空,两侧是一眼望不尽的深渊,一步踏空,可能就会掉下去尸骨无存。
阶梯上,更有横七竖八的躺着人类的骸骨,有的身上还扎着箭矢,箭杆已经风化了,只剩下了金属箭头。
有的头骨被砸开,缺了一块,骷髅头上满是裂纹。
唯一相同的却是他们都朝着她来时的方向,伸着手,似乎想要抓着什么东西。
一路往下,如螺旋一般的阶梯上满是这样的骸骨,层层迭迭成千上万铺满了每一层台阶,让她都不知道如何下脚,不管如何小心,她都要踩着下面的尸骨,若不想踩着白骨而下,她可能就会踩空,从没有围栏的阶梯上直接摔下去。
白骨很脆,一脚下去,就会发出‘咯嘣’声。
每一步都伴随着‘咯嘣’声,每一步都要感受脚底传来的骨头膈脚的触感,曲敏儿每一秒都在忍受着极度的恐惧和战憟。
满是白骨的阶梯上,心,咚咚咚的狂跳。
紧紧的握着手中的木盒,上面艳红的光亮,罩在白骨上,阴冷又鬼魅。
曲敏儿不知道走了多久,不知道顺着螺旋一样的阶梯回旋了多少个圈,在这么静谧的坏境下,在脚下不断响起的‘咯嘣’声中,压抑的氛围只能听到她越来越沉重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若不是有成为月亮那百年的岁月打底,这样的环境足以逼疯任何一个正常人。
凝目望去,曲敏儿借助手中红艳的光,终于看见不远处一扇灰白色的石门,它与墙壁融合在一起,如同画在壁画上,而不是真实存在。
‘圪登 ,圪登 ’
随着曲敏儿下楼梯的脚步,好不容易走完最后一阶台阶时,腿顿时一软,身体惯性前倾,慌乱下伸手直接撑在对面的墙壁上。
曲敏儿愕然抬头,借助珠子的光亮,才看清地底的坏境。
逼仄的空间,只够容下叁五人,前面无路,左右无门,已是尽头,如在瓮中。
头顶伸手就能触碰到盘旋而上的阶梯,对面伸手是凹凸不平满是划痕的冰冷青石墙。
狭窄挤压的瓮,压抑的让人喘不上气。
手摸索在墙壁上,看着那扇如壁画的石门,奇怪的纹路环绕在门的四周,汇聚成一个陌生的图纹。
曲敏儿抬头看了看头顶不到咫尺的阶梯,上面隐隐还能瞧见层层迭迭的森冷白骨,她绝不相信这个地底只有如此小的空间。
这个想法坚定了曲敏儿茫然无措的心,冷静之后,曲敏儿定眼一看,就发现在壁画石门上有一个极小极为隐秘的凹陷处。
心中一喜,曲敏儿捧着木盒,凑近想看的更仔细一些,却没发现木盒里的珠子在靠近石门壁画时光芒微微闪动。
手指在凹陷处摩挲,弧形圆润,像个小圆。
曲敏儿手微顿,眸子闪动,低头瞧着木盒里的红色珠子,一个古怪的念头冒出来。
祁訾晅看着壁画,突然咦了一声,随后垂眸看着身侧明明害怕到不行却一直强装冷静的曲敏儿,薄唇忽地微微一扬。
真是只聪明的小猫。
本着试一试的念头,曲敏儿咽了咽口水,怀着满心的忐忑,从木盒拿出红色珠子,放进石门凹陷的地方。
完美镶砌。
曲敏儿眸子闪了闪,还没等她松一口气,一阵轰鸣响彻四周,大地猛然一阵晃动,犹如地龙翻身,直接把曲敏儿掀翻在地。
惊恐又加懵逼的曲敏儿,如滚石,后背直接狠狠撞在角落的墙壁上。
五脏六腑差点被撞移位,生死之际,曲敏儿死死的扣着地板石砖上的缝隙,才堪堪稳住自己的身体。
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对面的壁画上,石门犹如活了一般,不断扭曲,往外挣扎凸显。
如一个人想要挣脱牢笼的束缚,从画中走出。
狭小逼仄的四周,石壁同时震动,空间像是一副被揉捏的画纸,在曲敏儿眼中被拉扯扭曲,晃得曲敏儿头昏眼花,恶心想吐。
刻着壁画的那面墙,在曲敏儿快要瞪出来的双眼中,似有不知名的力量拉扯后移,逼仄的空间更是在她眼中不断扩大。
石门挣脱而出,耸立在角落,砰然打开,石门后一条新的甬道开始显现,不断拉扯延伸,像无数触手各自伸向不同的未知之地。
直到甬道形成,大地的震动才停止。
原本逼仄的空间大变样,不只多了石门后的甬道,还因为这空旷而巨大的空间四角多了宫灯垂吊,照亮此地一室荒芜。
看着大变样的曲敏儿趴在地上,毫无世家女的端庄教养,灰头土脸,形象搞笑,张着嘴,满眼惊楞。
祁訾晅看着吓傻的曲敏儿,微微扬了下眉。